宇文修這才上前握了簡潯的手,道:“今兒委屈師妹了,讓你一進門就經曆這些破事兒,以後不會了,有了今日之事,以後諒誰也不敢惹到你名下,你隻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等……我們就搬出去,搬回我們自己家去。”
他先前公然與睿郡王妃對上,公然打她的臉,固然是因為他絕不可能跪自己的仇人,向自己的仇人敬茶,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心愛的人受仇人的委屈;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想借此機會告訴那個女人,亦告訴闔府上下所有人,他有多麼看重自己的妻子,讓所有人都趁早打消了惹簡潯的念頭,便是膽大包天不能徹底打消念頭,伸爪子以前,也必須得掂量再掂量,自己到底承不承受得住後果!
簡潯笑道:“師兄什麼都替我做在前頭了,我何來的委屈受?你是沒有看見,你那些弟弟妹妹們和父王的兩位側妃,在你扶著王爺離開後,待我是多麼的客氣與恭敬,可見你這個下馬威,是把大家都震住了。”
見宇文修臉上仍沒有笑模樣,遂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道:“師兄還是舒展開眉頭的樣子好看,這樣皺著,我不喜歡。還在惱王爺不作為、和稀泥的態度嗎?要我說,其實大可不必,這世上的事,從來便不是非黑即白的,王爺固然疼愛倩姐姐,有愧於你,想盡可能給你們姐弟最好的一切,可同樣的,二爺也是他的兒子,他難道不會也這樣想嗎?何況楊氏再不好,也與他夫妻快二十載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得多少日的恩情了?讓他真休了楊氏或是怎麼嚴懲她,顯是不可能的,如今時過境遷這麼多年,也不好再嚴懲了。”
頓了頓,繼續道:“所以,你的初衷已既達到,就別為旁的事生氣了,我們又不會在王府長住,不管王爺是早日康複,還是……我們總會搬出去的,隻清清靜靜過完這段時間也就罷了,做得太多,表現得太在乎,別人還以為,我們有旁的圖謀呢,呼,一氣兒說這麼多話,還真是累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我斟杯茶來?”
宇文修眼裏早已滿是笑意了,從他站的角度看出去,陽光剛好照到了窗欞前的冬青樹上,越發顯得那冬青鬱鬱蔥蔥,蒼翠欲滴,也讓他的心,變得平靜而踏實起來。
是啊,他有什麼可惱的,他那個父王是什麼樣的人,他還不知道嗎,說白了就是個普通人,既是普通人,普通人有的優柔寡斷和得過且過的毛病,他自然也有,便事情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隻怕也仍做著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的美夢……自己與他有什麼可生氣的,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盡到應盡的責任與情分也就是了。
宇文修想著,聽簡潯渴了,本想去給她斟茶的,見旁邊的桌子上擺了一盤香梨,抓起一個便自己啃了一口,然後點頭道:“這個好,又甜水又多,好吃,師妹嚐嚐。”
什麼叫又甜……水又多……這個壞蛋,擺明了在調戲她嘛。
簡潯臊得不行,卻也敗下陣來,一跺腳,自己去倒茶了。
卻被宇文修一把拉了回來,笑得一臉壞壞的道:“為什麼臉紅?是不是,想到什麼不該想的,至少大白天不該想的了?我可什麼旁的意思都沒有,倒是你,才一個晚上,就變壞了啊,還是,其實一直都這麼壞,隻是以前沒讓我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