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簡潯看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抿嘴笑了一會兒,才去了外間,讓人擺飯。
一時飯畢,夫妻兩個到院子裏走了幾圈,消了一會兒食,便回房梳洗歇下了,因還在崇安侯的熱孝期,二人自然不會做什麼,甚至連蠢蠢欲動的心都沒有,崇安侯是夫妻兩個都打心眼兒裏尊敬和愛戴的祖父,便是宇文修,論理隻是孫女婿,不必為他守九個月的,也早在心裏決定,定要守滿九個月了,就當是他為他老人家,盡的最後一點心。
反正他與潯潯都還年輕,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耳鬢廝磨,共赴人間仙境。
這樣到了崇安侯的二七,宇文修打發去薊州尋人的事終於有些眉目了,簡潯心下稍鬆,便收拾一番,又回了崇安侯府去。
簡君安與平氏看起來都恢複了幾分精神,看來也已緩過來了,侯府雖仍做著法事,各處都能隱約聽見念經和敲木魚的聲音,比之前陣子,卻也安靜了不少。
禮部的人也在這一日,送了簡君安襲封崇安侯的折子上門,一並送來的,還有簡君安的官服綬帶,並平氏一品誥命夫人的禮服和封冊。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樁喜事,所以簡君安不但大開中門,迎接了禮部的官員,然後接了旨,還傳令闔府上下都加一個月的月錢。
等送走禮部的官員後,簡氏族中的族人並一些遠道而來的親朋們,都到正廳裏恭賀簡君安和平氏,家裏的下人們,也在有頭有臉的管事和管事媽媽們的帶領下,分批來了正廳給夫婦二人磕頭道賀。
劉姨媽與劉純馨自然也在恭賀的親朋們之列裏,母女兩個看著平氏金光閃閃的大禮服和翟冠,心裏都是豔羨不已,尤其劉姨媽,更是差點兒咬碎了一口牙,這些東西,這些尊榮與體麵,原本是極有可能屬於她的啊……劉姨媽本能的不去想,若當初真嫁進崇安侯府的人是自己,也有可能跟段氏一樣,年輕輕便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她的福氣,至少在壽元這塊兒福氣上,可遠不是二姐能比的!
母女兩個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事她們再等不得,也的確拖不得了,不然時間一長,王府那邊先選好了人,可就沒她們什麼事兒了。
所以稍後午宴才一結束,劉姨媽便趁人不注意時,上前拉了簡潯,輕聲道:“我有幾句話想與潯姐兒說,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去遠月閣坐一會兒?”
簡潯見劉姨媽說話時,眉宇間無意帶出了幾分焦灼來,約莫猜到她想與自己說的話與劉純馨的親事有關,遂點頭道:“自然方便,三姨母請。”
與劉姨媽母女一道回了遠月閣。
待彼此坐定後,劉純馨便立刻找借口,避了出去,簡潯就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果然劉姨媽與她寒暄幾句後,便支支吾吾的切入了正題:“潯姐兒,如今府裏正辦喪事,這話我本不該說的,可你也知道,你表妹的年紀,實在有些拖不得了……可喪事辦完,二姐夫與夫人還得守孝兩年多,總不好在熱孝期內,夫人便召媒人上門,或是替你表妹奔走罷?所以、所以,我就想著,我們母女能不能……”
簡潯一時間倒是真沒想到這一茬兒上去,聽了劉姨媽的話,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