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她兒子才那麼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她也是打小兒讀書的,怎麼會不知道,如今是她兒子還小,宇文修與平雋等人需要這個傀儡,他們母子才能暫時安然無恙的活下去,等她兒子漸漸大了,宇文修與平雋等人也已穩住局勢,不需要她兒子了,豈非就是他們孤兒寡母的死期了?她或許可以不怕死,卻決不能不顧自己兒子的性命安危。
簡潯是還沒做過母親,但“為母則強”的例子,聽得見得太多了,倒也能理解簡沫的憂慮,思忖片刻,道:“師兄,等你們便該安排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你安排我進宮一趟去見簡沫罷,讓我來跟她說這事兒,應當可以說服她,若實在不行了,又再說罷。”
隻要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並向簡沫做出保證,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他們母子都不會有事,應當可以讓簡沫與他們站到一邊,可若簡沫實在不願意配合,為了大局,他們少不得也隻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總之等事成以後,時間可以向簡沫證明,他們真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實實在在是為了苦難中的百姓!
宇文修一點也不想讓簡潯進宮,那個昏君已經昏聵到沒邊兒的地步了,誰知道潯潯進了宮後,會不會有危險?他再是嚴防死守,尚且還有個萬一。
可簡潯不走這一趟,簡沫那兒還真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去,縱旁人去了,也未必就能說服她,反倒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宇文修隻得道:“那到時候讓姐姐陪你進宮去,到了那一日,我會寸步不離守著宇文嵩,絕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半步的,不過事情太多太雜,一時半會兒間且還不必你進宮,你就安心待在家裏,外麵的事,交由我和平子清罷,我們兩個聯手,這天下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簡潯點頭應了:“那我等師兄消息,師兄也別太著急,事緩則圓,這天下與百姓們都苦了這麼久了,也不差多幾日少幾日了,等苦過了這最後一段時間,以後便都是甜的了。”
要將皇位上的人換一個,說起來容易,真做起來卻是千頭萬緒,還要冒極大的風險,宇文修心裏的確著急,卻也知道這事兒急不來,便應道:“我知道,我心裏有數的,你也別著急,凡事自有我呢!讓人擺飯罷,與你說了這麼多,心裏好受了些,肚子也終於知道餓了,早膳和午膳我因為一肚子的氣,都沒怎麼用。”
簡潯一聽,忙道:“師兄怎麼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如今是年輕,等上了年紀,有你後悔的!那我立刻讓人擺飯,瓊雪,瑞雨……”
翌日送走宇文修後,簡潯收拾一番,便去了銀安殿看睿郡王。
睿郡王身體裏雖還殘留有餘毒,要再將養幾個月,方能痊愈,但氣色和精神都好了許多,一見簡潯進來,便滿臉是笑的道:“修兒媳婦來了,坐。修兒進宮去了嗎?本王聽說他前夜沒回來,昨夜也是天快黑了才回來,是不是朝中事多?再是事多,他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簡潯笑道:“近日朝中事情是有點兒多,偏昨夜回來時又那麼晚了,夫君怕打擾了父王休息,便沒有來給父王請安,讓我今兒早上過來時,替他向父王賠個不是,說是等忙過了這陣子,一定好生陪伴父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