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便笑著將湯匙送到了她嘴邊,簡潯張口含住,雞湯醇厚香濃的味道立刻彌漫了她的整個口腔,渾身也立時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隻是某人喂她喝湯的動作,一看就知道是沒服侍過人的,所以幾勺過後,她還是自己接過了湯碗和湯匙,“我還是自己來罷,你笨手笨腳的,又慢又弄得我不舒服。”
宇文修就揶揄道:“嫌我慢?果然是太久沒沾葷腥了啊,弄得跟個饞貓兒似的……”
話沒說完,已讓簡潯以一勺雞湯給堵了嘴,說不出來了,隻得咽下,笑著進屋端其他的菜去了。
很快飯菜便都上了桌,四個清淡爽口的素菜和一小盆素麵片蓴菜湯,隻看著便讓人胃口大開,簡潯沒想到宇文修的手藝真這麼好,又是意外又是驚喜,很捧場的與他一道,將四個菜一個湯都掃了個精光,但心裏的滿足卻比口腹之欲得到的滿足更甚十倍,她敢說滿盛京城能跟她方才似的,吃到自己夫君親手做的菜的女子,便普通百姓家都是屈指可數,就更不必說官宦豪門人家,她怎麼就這麼幸運呢?
以致到天黑盡了該睡覺時,心裏都還裹了蜜一般的甜。
倒是宇文修見她不一會兒功夫,就打了好幾個哈欠,柔聲道:“是不是困了?那我們早些歇了罷,我給你打水去。”
簡潯點點頭:“那就早些歇了罷,明兒也好早起四下裏逛逛去。”
這七日吃住都在潭拓寺裏,白日有事還好,還不至於太想他,到了晚上躺到床上去後,卻是怎麼也止不住的要想他,想他睡了嗎,沒有她在身邊,是不是一樣睡不著?這麼多年來,從來都覺得獨寢最舒坦的,卻短短幾個月,便生生的將習慣給改了過來。
宇文修便應聲往外打水去了,很快便打了水回來,怕她晚上要喝水,又折出去拿銅吊子去了,忙裏忙外的,撇開了素日的錦衣華服,也全然沒有了在人前的冷清淩厲,瞧著倒真像是個居家過日子的男人了。
簡潯捧著茶盞一邊看他忙活,一邊抿嘴笑個不住,宇文修看著她笑,自己也笑,擰了帕子給她擦臉和手,明明她自己就能做的事,非要替她做,給她擦臉的中途趁機在她唇上吮上一口,像中途討了打賞似的,歡喜得眉開眼笑,簡直英俊得簡潯由不得不癡迷。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便已躺倒在了被窩裏,雖不能甜蜜到最後一步,能吃些小點小甜頭,也一樣的甜蜜醉人。
翌日,簡潯醒來時,日頭已經老高了,宇文修自然不在屋裏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下床去了外麵找他,他果然在廚房忙活,一見她出現在門口,立刻抬頭笑道:“馬上粥就好了,吃完了我們往前麵的樹林采蘑菇挖筍子去,運氣好的話,沒準兒還能抓一隻野兔野雞什麼的,回來給你養著玩兒呢,不然抓幾尾魚回來也是好的。”
見她滿臉的霞色,不過一夜間,瞧著精神就好了許多,就跟逢了雨露又重新開放的嬌花兒一般,而那雨露不是別人,恰是他,心裏的滿足與驕傲立時無以言表。
“真的?”簡潯立時歡呼起來,非要幫著他盛粥,卻不小心打翻了碗,反倒幫了倒忙,不過宇文信就算嗔她的語氣,也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你呀,瞧著那麼千伶百俐的一個人,卻偏這般的笨手笨腳,得虧是生在了好人家裏,若是生在了普通百姓家,少不得要被人笑話兒是個蠢婆娘懶婆娘了。”
見簡潯立刻柳眉倒豎,忙賠笑:“不過我是絕不會嫌棄你的,你再怎麼樣都不會嫌棄,放心罷。”
簡潯這才笑了起來,兩個人一邊耍著花槍,反正隻有他們兩個人,不必端著,隻差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用過了早膳,收拾一通,鎖上大門,去了前麵宇文修說的那片山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