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忙又道:“那睡得如何?我知道如今修哥兒不在家,你心裏難免沒著沒落了,可如今有了孩子,你哪怕為了孩子,也得吃好睡好了,不然修哥兒回來瞧得你瘦了一圈兒,孩子也長得不好,豈非心疼得慌?”
說來武將的家眷就是這點兒不好,總是免不得擔驚受怕,可如今這個亂世,沒有修哥兒的舍小我為大我,擔驚受怕的人隻會更多,他這般的高義,老天爺也一定會保佑他的。
平氏說著,見簡潯和宇文倩臉上的笑都勉強起來,有意活躍氣氛,便打趣宇文倩道:“倩丫頭聽得這般仔細,是在為以後做準備嗎?說來潯兒與修兒後成親,如今卻後來居上了,等你和伯爺出了孝後,可得抓緊時間,不能落後了你弟弟弟妹太多才是。”
說得宇文倩紅了臉,為了逗簡潯一笑,卻仍大大方方的道:“我肯定要為將來早做準備啊,我和夫君年紀可都不小了,伯母還有什麼經驗之談,一並說出來,讓我也聽聽,省得將來一無所知。”
果然逗得簡潯笑了起來,平氏也是笑個不住,屋裏一派的歡快氣氛。
過了幾日,簡潯開始害喜了,惡心、嘔吐、嗜睡、脾氣陰晴不定……想著別人懷孕,夫君都是小意兒的陪著哄著服侍你,可她倒好,連人都見不到,難免覺得委屈起來。
可再委屈又如何,也隻能強自忍下,還得強迫自己多吃,孩子雖還小,小得她根本感覺不到,但她已自動的將自己代入了母親的身份,既是母親,為母則強,自然凡事都要將孩子放在第一位。
好在宇文修的回信很快到了,除了高興與感激,更多還是自責與愧疚,說自己一定會盡快平安凱旋,然後便守著簡潯與孩子再也不離開了。
簡潯心裏方好受了些,繼續計算起他的歸期來。
如此到了六月底,簡潯害喜的症狀有增有減,更兼天氣也到了一年裏最熱的時候,她便越發連房門都少出了,饒是如此,心裏仍毛毛躁躁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若不是如今身體不方便,她都忍不住想去一趟寺裏上上香求個符了,雖然宇文信送回來的信上都是好消息,在沒能親眼見到他平安歸來之前,她到底不能真正安心。
這日清晨起來後,簡潯照例吐了個天昏地暗,好容易吐完了舒服了些,心裏卻仍悶悶的堵得難受,急得何媽媽忙讓丫頭們將門窗都打開了,又要著人回了雲側妃請太醫去,少夫人這害喜也害得忒嚴重了一點,以少夫人素來的身體狀況,不該這樣才是。
“媽媽,不必了。”叫簡潯有氣無力的叫住了,道:“我沒事兒的,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等待會兒吃了東西,睡一覺自然就好了。”她就算真有不適,也非身體上的,而是心上的,太醫來了又有何用?
何媽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除非大爺即刻回來,否則便是太醫院的太醫們都來了,隻怕也是徒勞,她隻能道:“那奴婢扶少夫人去院子裏走走,透透氣罷,趁這會兒天氣還算涼快,也好讓瑞雪瓊雪打掃一下屋子,把冰盆在屋裏放一會兒,等少夫人回來時,屋裏正好涼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