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村裏文化室(1 / 2)

麻行梁的炊煙,飄蕩的絲絲縷縷,回蕩在河道,傳的很遠。迷霧中的燈火,隱隱約約的招搖,穿透那瘴眼的霧靄,看看山頂的青鬆站的多穩健,綠的多蔥翠。

李樹堂跟家慶說災民調查的結果下來,他們家不在特困災戶之內。前任鎮長調走,他的好多工作項目都不再執行。茶廠要重新整合改組,家慶停職調查的事就不再調查,茶廠重新換人,以前的技術工都不再雇傭。

家慶又一次失業在家。他對這些已經不很關心,災款沒有,自己不再乞求他們,看他們的臉色;茶廠去不了,現在不去了。他有技術在身,不怕沒有飯吃。重要的是現在要快點排除房後的險情,自己也好安心的做事。通過張順財的關係,鎮上民政答應給一部分水泥石沙,作為受災撫恤。完工後,家慶就開始了自己文化室的構想。

他先跟他二叔張順財說這事,張順財很支持他。幫忙著籌劃準備,再找支書寫申請報到鎮上,新鎮長二話沒說就批文下來。農村文化室這件事要作為鎮上新農村建設的模範試點。

李樹堂對這樣的事向來是非常積極,上次的改廁改圈工作,鎮上專門給他開了表彰大會,他在會上激情慷慨的發了一通言,出盡了風頭,他在鎮上的人氣更是如日中天,是有根媽說的話李樹堂現在是“紅了半邊天。”如果這件事弄成,他又是領頭功的人,區人大代表就有希望。

不過那籌建文化室的錢在村會計那,其實也是李樹堂說了算。他找家慶商議建設文化室的事,至於前期的開支,得要家慶預付,後期憑票據報銷。家慶跟他說這事這樣的話,他就沒法幹。李樹堂也知道村裏沒幾個像家慶這樣有能力的年輕人,而那些都不在家,麻行梁是留不住的,現在家慶在,他不幹,如果給其他人把這事搞砸了,鎮上不好交代。村幹部可以帶頭,但是,村幹部吃酒吹牛,解決平時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可以,搞這種大雅的事還真不是內行,說不定還沒有家慶主持的效果好。就答應家慶先給2000元作為啟動資金,不夠時再來支取。

家慶跟花翎商量,最好是有關農村種植、養殖、林園管理的書刊多些,再就是文學類的,這是為那些放假回來的學生和打工回來的青年人準備的。活動室地點初步確定設在家慶家。他謄出一間屋作為活動室。

家慶不相信麻行梁人生在山裏,就是天生的愚昧,農村就是無救的死水。他曾經經曆的流言和所謂的道義評判,這不是村裏人有意的惡性攻擊,他們其實都是善良的,都是淳樸的,他們這樣那樣的說法,大多是一種心理上的失衡所致。

外麵天翻地覆的變化,農村仍舊是消極的接受,處於改革時代底層的農村人,是一種被迫的適應和改變,有點被**的感覺。他們被迫的做事,被迫的改變生活狀況,被迫的接受文化的冷落,這是一方文化的死角,他們不是主動的融入這個急速變遷的社會。那些打工拚命的人,不是他們一心想做的事,下煤窯,誰甘心情願把命拎在手上?農村人一定程度上是這個社會的遺棄兒,現在有工業反哺農業,那都是明日黃花了,人老屍枯時,那些施舍的殘羹剩水還能救活他們的靈魂麼?他們這些遺棄兒偶爾有救助站來噓一下寒,問一下暖,那施舍來的工業廢水,藥物殘餘,就是把善良的靈魂墮入地獄,他們大部分時間裏就如前娘後母的孤兒,自我淪落,自我貶棄。這中間,文化就是一個很大的真空。他們在這個變化的時代,是工業化的產物,不是淳樸的有機物。經濟浪潮衝的他們失去自我,就跟著浪頭趕水,把自我遺失在迷茫當中。他們的心理很脆弱,一點的小事,就會釀成天大的事,把自己的偏見和謬論到處傳揚。心中親人的範圍就是一個門口進出的人,其他的都是外人,不值得信任。血脈已不是親情的維係,那隻是一種說法,利益才是親情的腰帶,係著兩顆愚昧的心。他們成天的不看書,所能接受文化的途徑就是電視,再就是麻將,玩牌,或者三兩個媳婦聚在一起,論他人長,說你家短,吹毛求疵的挑刺,把別人說的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