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琳的驚奇跟司馬原所想的不是一回事。心理診療師古風在海內並不是很有名。但是若在國際上提起犯罪心理學巨匠DoctorBrant(布蘭特),每個行內人都會忍不住讚歎……就是那個協助破獲連續殺人案的布蘭特醫生嗎!最了解犯罪者心理,對罪犯側寫吻合率高達70%以上的DR。Brant!按理說在這個業界這樣出名,未來的前程可以說是異常通順。但是令所有人驚奇的是古風選擇回到自己的祖國,從事心理診療師這個行業。麵臨這樣的人才國家當然是持才合用,這也是為什麼碰到重大案件領導調動關係,讓古風從旁協助的緣故。也隻有司馬原這樣從不關心國際時勢動向的人對於古風的底細絕不清晰。也不怪司馬原,又有誰對著那張看上去頂多二十出頭左右的臉,聯想得到他是DrBrant。
“聽說你最擅長的是解讀罪犯的心理。怎麼樣,從現場發現什麼?”言琳問道。“連續殺人案的話可以從現場共同點來推測犯罪者的行為模式,但這裏隻有一個現場,得到的線索很少。我需要收集更多情感的碎片,來還原犯罪者的心理。”在古風腦海,再度浮現起現場鮮血彌漫的場景。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姿勢柔美到不天然。從血跡看來,凶手在殺人之後移動過屍體,讓他們成為被發現時的樣子。有的人被整體移動過,有的則僅僅轉過了頭。‘他’想讓他們看起來死亡得樣子看起來不那麼猙獰,死後的姿勢更愜意一些。新郎的屍體除外,他的雙目緊盯天花板,好像死後沒有被移動過。新娘的屍體在新郎不遠處,從位置看來正在跟另一個受害者飲酒聊天。但是羽觴碎裂,她的屍體斜倒下去,碎裂的玻璃還割傷了她的臉。凶手翻過她的屍體,用刀割下婚紗上的一部分,再將她翻歸來,重新蓋好衣服。然後走到離他們二十步左右遠的無名女屍旁,將婚紗蓋在上麵。現場非常混亂,很難辨別女屍身上的衣服是之前就被褪去丟在一旁,仍是凶手殺死她之後褪去的。但是蓋上染血的婚紗之後,不堪入目的裸屍仿佛成了第二個新娘。像是一幅巨大的圖繪,搭著染血嫁衣的‘新娘’成為點綴。
“不錯,我可以給你們一點提示。在這個現場……有條不紊的凶殺,蓋在女屍身上的禮服跟刻意布置的現場。闡述兩種不同的情感:冷酷,與悲傷。凶手是名思維縝密,很有秩序的人。喜歡將自己的東西分門別類,對時間的治理非常嚴格,大概曾經從事過工作行程緊密的職業或者有稍微的強迫症。曾經目睹,或者經曆一些事,使得他的心裏承受著巨大的悲傷。”是的,那是由死亡繪製的絕妙藝術。跟任何一種藝術品一樣,往往表現出創作者的真實想法主意從這場紅色渲染的地獄場景中,他聽到了作者的悲痛;一種近似失望的悲鳴。
“凶手曾經目睹過親友的死亡,或者類似的惡性事件。在殺人後,他對自己的行為產生愧疚,而且也對被害人假冒身份登記結婚的事有所了解。”調查組的辦公室有那麼一段時間格外寂靜。仿佛所有人都陶醉在這個男人帶有感情的敘述與說辭之中。盡管在他們聽來這些推測沒有邏輯也毫無道理,就跟巫術占卜沒有兩樣。但是男人的語氣跟聲調讓他們仿佛感慨感染到了凶手的傷痛跟失望。就在這個時候,又有新的動靜傳來。最新的驗屍結果出來,正如他們在現場所看到的,幾乎所有人都是被刀刺死。幾乎。唯有那具身份不明的女屍除外。她的死因是腦部撞擊地麵造成顱骨折,刀傷是死後創傷。
另外她的身上也有幾處瘀傷與死前搏鬥的痕跡,跟在她四周的幾具男性屍體上的擦傷痕跡所吻合。顯然她與那幾人發生了糾葛,死於意外。如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無名死者,查清女屍的真麵目已經成為破案的樞紐。然而從所有的聯係人中,都無法找到這名死者的身份與她跟新人夥伴們的關係。調查陷入膠著狀態。就在這時候,言琳溘然想起什麼。“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