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她已經死了!”秦淩豔重複道。
周澤方不悅的皺眉:“阿豔!”
“你讓我說,總有一天他要知道的!”秦淩豔走過來,扶住兒子顫抖的肩膀,“寒,你記住,淺淺已經離開了我們,以後,你會有新的人生!”
“淺淺,淺淺……”周臨寒一個氣血攻心,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再度暈了過去。
周澤方大驚,急忙叫醫生。
秦淩豔眼神複雜的看著兒子,慢慢的說:“淺淺失憶,她選擇遺忘,也就是說她從潛意識裏已經放棄了臨寒。長痛不如短痛,我這樣做,隻是為了讓他能重新站起來。”
周澤方怔了怔,終是頹然的點了點頭,默認了妻子的做法:“但願,這一次,咱們是正確的……”
再一個月,周臨寒出院,病好後,他好像已經走出了愛妻已逝的痛苦,成了一個十足的工作狂。從此,不再近女色。
在他的領導下,周氏業績蒸蒸日上。淺淺生前最在意的就是李氏的發展,如今周李兩族企業已經合為一體,隻有把公司帶上去,他才覺得對得起淺淺。
隻是夜深人靜時,寂寞如潮水一般把他淹沒。對淺淺的思念像一把鈍刀,慢慢的在他心上磨著,讓他的心快速的蒼老下去。明明是不到三十的年輕男子,眼底,卻已經有了無盡的滄桑。
周澤方和秦淩豔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又無可奈何。因為過了這麼久,淺淺並沒有恢複記憶,就算他們把淺淺接回來,帶給兒子的也隻會是傷害。
經曆了那麼多事,玥琦,怡潔,兒子……他們之間就像橫了一條無法逾越的河,隻能讓時光來修複心上的傷了。
時光匆匆而過,又是一年五月,普羅旺斯的熏衣草盛開的時節,周臨寒站在辦公室的天窗前,望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心前得無法呼吸。
他曾說過,要帶她去普羅旺斯生活,現在已經不能夠了。而普羅旺斯,也成為了他的禁忌。不能再碰觸。
如果沒有玥琦,如果沒有怡潔,如果沒有那個孩子……那麼,是不是就不會有車禍,就不會有生離死別,他們就可以幸福的生活……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現實,是那樣殘忍,和理想反其道而行。
“唉……”
長長的歎息一聲,他疲憊的閉上眼睛。
罪孽太深,連思念也成了一種淩遲。終其一生,他都活在對淺淺的愧疚中。永遠,得不到救贖。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敲門聲。他睜開眼,恢複了冷漠:“進來!”
門開了,李琳帶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王怡潔。一年後再見,他已經不會再有以前的激動,隻是波瀾不驚的看著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你來幹什麼?”
“你真的康複了?太好了!”王怡潔歡喜的笑了起來,眼睛有些濕潤。
周臨寒麵無表情的在老板椅上坐下,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如果是來敘舊的,那麼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