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序章 起點(3 / 3)

魯越山眼見是待不下去了,便也暗自哀傷的收拾幾件零碎事物準備去比奇尋幾個從前的老朋友討些活路。

這一天初晨,門外青雪飛揚,冷風捶門。魯越山坐在自家茅屋之中做著最後的留戀,忽然有人拍門輕聲道:“魯家老爹,魯家老爹在家嗎。”

聽聲音卻是個女子。魯越山起身開門,原來卻是住在村北的順生的媳婦。

魯越山一看她頓時便難過起來,想起那日在城牆之上順生所托自己的事情,真是揪心非常。

順生媳婦臉上卻並無什麼難過顏色,眉目之中似乎還帶著一點暗暗的笑意。她進門向著魯越山施了一禮輕聲道:“魯家老爹,剛才石頭他爹的同軍給俺帶了口信回來,說是在蛇口山一帶留守駐防,暫時還回不來,讓俺娘倆先去比奇順生姑奶家等他。我一個婦道人家帶個小娃子單獨上路,也是多有不便,聽說魯老爹您也要去比奇,所以。。。。”說到這裏頓了下來,眼帶乞求之意的看著魯越山。

魯越山初時還以為她是來問順生的事,心裏正亂如盤麻不知該如何做答。聽到後來,忽然聽她說順生同軍給她帶回口信,說順生並未戰死,心裏也頗是吃了一驚,那順生的屍體他是親眼所見,如何又會沒死。轉念一想,怕是順生的同軍怕她傷心尋死這才假言相騙,原來卻也是一番好意,我到是不可說破。再聽後來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爽聲道:“好,好,你若不閑老夫腿腳滯慢,咱們便一起去皇城,正好彼此也有個照應。”

順生媳婦一聽此言立時麵露喜色,緊聲道謝:“那我便先回去收拾一下,順便給順生那位同軍做些吃的,人家百裏而來可是累的不輕,卻不好怠慢了。魯老爹收拾好了便順路過來喊我一聲。”

魯越山點頭應承。順生媳婦一臉欣然的快步回去了。

魯越山把房前屋後最後看了一便,挎了包裹輕落房門便要尋順生媳婦母子去,走了不及兩步忽然想起該給老伴兒清清墳土,這一去怕是很難再有回還了。想到此處他腳下一變先去了後山老伴兒墳地。

山上輕風送雪,新老塚丘好象盡皆附了一層白毛絨毯一般,一半祥靜一半淒涼。

魯越山站在老伴兒墳前想起早年往事,禁不住老淚縱橫。蹲下身子一遍又一遍的撫著墓碑說不出話來。

不知覺間,以過了好些時候,魯越山忽然想起順生媳婦的事情,忙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對著老伴兒的墳道:“你好好睡吧,我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下山了。

石頭依偎在娘懷裏看著村路,忽然他小手一伸略帶歡聲的叫道:“娘,你看,魯爺爺來了。”

石頭娘麵色慘然的順著石頭的手指方向望了一眼,回身進屋了。

魯越山快步上了小坡,石頭早飛跑著過來,嘴裏歡聲道:“魯爺爺,魯爺爺,你怎麼才來呀!”說完努著小嘴仰頭看著他。

魯越山慈愛的撫了撫他的頭,壓著嗓子童聲道:“爺爺去幫你魯奶奶掃掃雪,要不你魯奶奶可是要不高興嘍。”

石頭咯咯的笑了,稚聲道:“爺爺騙人,爺爺定是去山上下套捕野兔子去了。”

石頭年幼淳樸,雖然經曆剛才血腥一幕,但終究是不能理解那裏的深意。隻過了這一刻便不那麼在意了。

魯越山往院子裏瞧了一眼問道:“你娘呢?”

“我娘見你來了,便進屋去了。”石頭回到。

魯越山哦了一聲進了院子,堂屋地上的斑斑血跡讓他心裏一沉。他脫下褂襖給石頭披上道:“石頭你在院子裏堆個雪人吧,等咱們走了,好讓它看家護院,你說好不?”

石頭認真的點了下頭恩了一聲。轉身邊去團雪球了。

魯越山嘴裏喊著“順生媳婦,順生媳婦!”慢慢的進了堂屋。

門角處是那個血肉模糊的官兵。

石頭娘的屍體靜靜的橫臥在裏屋炕上,那把插死官兵的剪刀被她插在了自己的心口,帶著淡淡的笑容離開了。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村路上清晰的留著兩行漸行漸遠的足跡,在那足跡旁滴灑著一道稚氣瑩瑩的淚痕。

一段新的熱血傳奇從這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