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越山這廂正獨自亂想,腳上卻跟著陳雷進了一間好大的廂房。身後家丁抱著睡熟的石頭緊跟著進來,把他往房中檀木大床上輕輕一放,脫去露指的鞋子拉過彩被一蓋,轉身恭敬道:“老爺可要準備些酒菜嗎?”
陳雷把手一揮道:“今晚還有些要緊的事情去辦,酒菜卻不用準備了。你去吩咐廚下送些清素的糕餅來,另外再準備幾件合身的衣裳過來。”那家丁垂首應聲正要轉身去辦,陳雷又道:“哦,對了,再讓啞三啞四過來。”
魯越山聽他一派大戶員外的口氣吩咐手下做事,心中不禁暗道:“初識這位陳兄弟的時候,還以為他不過是個小貧乍富的俗氣漢子。那料想這私下生活卻也這般細致清雅,看這房中的擺設,雖然極是簡單,但所有物件的工料無不華細考究。看不出他還這樣粗獷的人還有這般品位,當真是人不可貌像啊。”想到這了不禁暗歎了一聲。
陳雷拉他在茶桌旁一坐,一邊斟茶一邊問道:“魯老爹當年往來比奇的時候可曾聽說過“北冥玄陽回春手”的名號嗎?”
魯越山腦中思緒一閃,頓了頓道:“當年卻曾聽一眾朋友提起過這個綽號。具傳這名號說的其實是當時名震瑪法大陸的一對神醫兄弟。這兄弟二人當年因為不肯為江湖匪幫“一火堂”堂主倪震港治那爛嘴病,所以被倪震港派人追殺。後來聽說這兄弟二人雙雙死在將軍亭北的爛草坡了。不知道陳老弟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陳雷微微一笑道:“魯老爹當真是腦力俊馳,便是這許久之前的事情還能記的這般清楚。隻不過這事情卻不是世人所傳的那樣,而是另有一番曲折。”
魯越山隻當陳雷想找個話題談些往事,便接道:“願聞其詳。”
陳雷將椅子拉了拉,湊近身子道:“這兄弟二人當年並沒有喪身爛草坡,而是被人救了。隻是他二人因為受傷太重雖經多方醫治仍是沒保住嗓子,變成了一對啞子。現下正在我這莊上隱居!”
魯越山心上一震,正要接話,突然門外傳來啪啪的三聲輕響,卻是有人來了。
陳雷沉聲道:“進來吧。”門軸輕響兩個青衣老者飄然而入,腳步落處竟聽不出半點聲音,當真便如飄絮一般。
魯越山見這二人與自己年紀相仿,當下站起身來準備施禮。身旁陳雷也跟著站起來道:“來,我給你引見一下”。說著伸手指著左邊的老者道:“這位是“北冥手”柴沛。”
魯越山跟那老者一同相互抱拳施了一禮。
陳雷向這右首老者接著一指道:“這位便是他的弟弟“玄陽手”柴然。”
二人又是相互施了一禮。
魯越山心中奇怪,暗道:“我一個山野村夫,在江湖上早以沒了什麼招風喚雨的能力,也不知這陳家兄弟忽然把這兩位介紹給我做些什麼。”
他這正心下狐疑,身旁陳雷接聲道:“今日忽然跟魯老爹引見這兩位,實在是事非得以,而是有求於你們老少二人。”
魯越山聽他如此一說當即抱拳道:“今日受了陳兄弟插手相幫,正愁無以相報,有什麼差遣陳老弟隻管道來,至於“有求”二字可是言重了。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事情居然要讓我老少二人共同幫忙,陳老弟可是知道的,那孩子不過是個十歲的娃娃而已。”言語落處麵色誠誠的向三人望去。
陳雷見魯越山回禮開口江湖豪氣躍然麵上,當下也是欣喜非常。鬆了一口氣解釋道:“這事情說來對你老少二人卻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隻是幫的方法卻有些奇特。”
魯越山聽他這麼一說更是一頭霧水,嘴上急道:“如何幫法你隻管說來就是。”
陳雷先是看了柴家兄弟一眼,這才轉身向著魯越山笑道:“這幫的方法便是——讓柴家兄弟給你老少二人洗腳!”
“啊!!”魯越山一聽此言驚的一張嘴張的老大,愣在那裏好半天沒再說出話來。
在魯越山看來,江湖上的人士找人幫忙,無外乎幫忙打架,借錢跑路,再不然便是為躲避仇家尋一處僻靜的地方藏身。但不論如何奇特,這給人洗腳還說是讓人幫忙,到底是有點奇特的過度。當真是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的三圈又三圈。所以他把臉一轉麵帶疑問的向著陳雷探詢似的一望,那意思是說:“你這話不是說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