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欣一行六人沿著山穀穿行了三個多小時,來到一潭泉水旁。眾人駐足觀望,汪星辰更是大發感慨道:“這藍天白雲、碧波綠水,再加上這才子佳人,真是如詩如畫啊。”
吳欣知道汪星辰這人來瘋的毛病,隻是搖頭輕笑兩聲。但劉猛卻不慣著他,揭短說道:“你可別在這窮嘚瑟了,兩年考試掛五科,還自稱才子,你丟人唄?”
“奧,真的假的。”韓軒穎饒有興致地問道,汪星辰則難為情地將話題轉開,責備劉猛道:“咦-你這人真沒勁,好好的興致被你給搞沒了。”又轉臉笑著對韓軒穎說:“我看這水裏有魚,咱們不如就在這兒露營吧,還能釣上兩杆。”
韓軒穎和自己的兩個姐妹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便點頭同意了。汪星辰、吳欣和劉猛三個男生搭設帳篷,又裝好釣竿,拿出所帶的食物,跟三個姑娘們在水潭便嬉戲、垂釣。
夜幕降臨,眾人架起了篝火,三位姑娘將白天收獲的魚處理幹淨,穿在樹枝上烘烤,又拿出帶來的菜食,擺在帳篷前的地毯上,開了幾罐啤酒,享用起這頓美味的野餐。
酒過三巡之後,姑娘小夥兒說話都放開了許多,劉猛突然提議:“咱們光喝酒多沒意思啊,不如大家輪流唱歌助興怎麼樣啊?”話音剛落,坐在他身旁的史書燕鼓掌讚同,並爽快地說道:“就從我開始,我給大家唱一首‘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說完站起身來,對著篝火,輕聲唱起,其餘人在一旁打著拍子。
史書燕唱完一首歌曲,韓軒穎接著唱了一段昆曲《步步嬌》,聲音圓潤,意境綿綿,引來了一陣喝彩。輪到李俊時,她說自己不會唱歌,給大家講了一段並不可笑的笑話。她笑話剛講完,汪星辰又提了要求:“咱們要是不唱歌的話,說笑話,講故事都行。不過這所說的笑話和所講的故事必須限製一下題材。”
韓軒穎醉眼惺忪地問道:“怎麼限製啊?”
汪星辰壞笑著說道:“這笑話必須是葷笑話,而故事必須是鬼故事。”他的提議立刻受到了劉猛的擁護,兩人又一齊向吳欣使眼色,吳欣也隻得讚同。韓軒穎雖有意反對,但見已有半數的人同意,便低頭默認了。
轉眼間輪到吳欣表演了,他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唱歌是肯定不行的了,而當著幾個姑娘的麵將葷笑話,他也是決然辦不到的,於是本能地說道:“我給大家講一個鬼故事吧。”
三位姑娘見他沒有將葷笑話,都鬆了一口氣,都盯著吳欣,聽他將的故事。
吳欣清了清嗓音,緩緩地講起那則故事:
“明末清初,地處邊城深山的一條古道旁,一位白發道人醉宿路旁,睡夢之中,他將自己身上的一個寶葫蘆撞在了一塊尖石上,破了個窟窿,緊接著一股幽藍的煙霧從中飄逸而出。就在此時,恰巧一棵百年人參從一旁經過,那股幽藍煙霧徑直撲向了那棵人參,鑽進了它的身體裏。
第二天,白發道人醒後,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寶葫蘆已被損壞,又心存僥幸地晃了晃那寶葫蘆,隻聽裏麵空蕩蕩全無一物,神色大變,戰戰兢兢地左顧右盼,並未發現他所擔心的東西,急忙爬起身來,倉皇而逃。
自此之後,那條古道上便接連發生命案,受害的都是夜裏過路的行人,有遊俠、有商賈、也有平民百姓。官府接到報案,也曾前去勘驗調查,但始終找不到行凶的線索,最終都不了了之了。”
吳欣講完故事,坐在他身旁的汪星辰一臉不屑地說道:“咦-這也算是鬼故事啊,一點都不可怕。”
篝火對麵的韓軒穎倒是神色緊張地問道:“咱們這港城往西去便是塞外了,所以這裏也算是地處邊關了。”她又扭頭看了看左側不遠處那條青石板路,聲音微顫地接著說道,“那邊那條路應該就是條古道了,你說的不會就是咱們這兒的事吧?”
劉猛急忙安慰韓軒穎,說道:“吳欣講的就是個故事,你別拿它和現實瞎聯係好吧。”
吳欣本想告訴劉猛,那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故事,而是自己家祖輩之人從一個瘋癲道人那裏聽說,又經過幾輩人口耳相傳下來的。但是當他看到韓軒穎驚魂甫定的樣子,不忍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於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眾人在篝火旁又自娛自樂了一會兒,在韓軒穎提議下,決定各自回帳篷休息。吳欣湊到劉猛耳邊嘀咕了兩句話,兩個人便起身朝樹林走去了,韓軒穎和另兩位姑娘也回了東麵那個帳篷裏,篝火旁就剩下了汪星辰一人,他又喝了兩口啤酒,望著火堆發呆。他隱隱約約聽到嫋嫋女人唱歌聲,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詞意大概是“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韻味與剛才韓軒穎所唱的那段昆曲有些相似。汪星辰循聲望去,發現一個黑影從樹林裏走過來,但一閃又不見了蹤跡。汪星辰以為是吳欣、劉猛兩個人在捉弄自己,便罵咧咧地說道:“咦-,就你們兩個熊樣,還打算嚇唬老子。”他剛要轉回頭,一雙穿著皮麵布鞋的腳出現在了自己的餘光裏。汪星辰渾身的汗毛立刻豎立起來,後背也冒出了冷汗,戰戰兢兢地扭轉身子,就在他抬眼看到那雙腳的主人時,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然後整個人就變了一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