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自鼻祖李時珍在明朝集曆代本草之精華,結合自身多年從醫采藥經驗編成中華瑰寶《本草綱目》後,民間才得以廣泛傳播。彼時鄉野間興起本草手抄,假以自身用藥經驗,立著成書,自成一派,淵源相傳。
林祥照閑暇時,因為以前在海天中藥廠上班的原因,他喜歡獨自一個人去海天市解放路古玩街淘點舊書傳記,尤其對中醫方麵的書籍特別留意。林祥照家裏的書房有一半地方放的都是他在古玩街買回來五花八門的線裝書籍,其中有一本《薑氏本草序》是林祥照的珍藏,那一格書櫃被他上了鎖,從不輕易拿出來讓人觀賞。
《薑氏本草序》據扉頁敘述,原本為明末清初太醫閣太醫薑尚源告老還鄉後,在鄉野間根據自身經驗及太醫閣從醫所聞,編寫出來一本在民間廣為流傳的醫譜。林祥照收藏的這本是民國年間經人手抄下來失散在後世,他聽買書人說60年代時此書差點被燒毀,書的右下角有火燒痕跡。醫譜中收錄了探經、摸脈、觀相、施藥及一些流傳下來的古方。探經主要是推拿,協助身體機能恢複及突發急救相關;摸脈就是現在所講切脈,薑尚源詳細地論述了二十多種脈象的表現和對應病理;觀相即觀察其膚色和身上散發出來的體味,輔助判斷病因;施藥是最後一道程序,為重中之重。一般是藥三分毒,而且有相生相克之理,在寫處方的時候要根據病情的主次,輕緩來判斷施藥的藥量,服用時間,觀察後期用藥效果後再加減藥方。
林祥照老婆顧淑芬在海天市棉紡廠上班,早年內退,讓女兒林巧燕頂了職。顧淑芬也沒有讀書的愛好,對他的收藏不聞不問,倒是近兩年學會了麻將和海天地方字牌,一天忙乎著一堆牌友,快活自在。林海強那時一天跟著幾個小青年到處混,後來辦了強盛置業才開始有興趣晚上在書房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翻的都是什麼書,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所以書房一般都是林祥照獨自享用。
“林醫生……好像那天那個老人又過來了……”小唐剛送走一個病人,在門口見到上次一樣的黑色桑塔納小轎車,一樣的中年男子,不過這次老人沒用中年男子打開後門,自己從後座上拄著根紫色木拐杖走了下來。中年男子還是在後麵小心翼翼地跟著,幫老者撐了一把傘,手裏似乎還提了些什麼……小唐邊往回走邊對看診的林祥照說了聲。
“哦……小唐,別管那麼多,趕緊把這位大姐的藥方拿過去給她抓藥……”林祥照在屋裏應了聲,看著桌子上的幾張處方,提醒了小唐一下。
“嗯……阿姨,您跟我過來吧……”小唐從林祥照的桌子上拿起藥方,對窗戶邊一排坐位上坐著的一個婦女說。
“阿姨,您平時有喘氣不贏的現象嗎?”小唐看著手裏的藥方小聲地問了句跟在後麵的婦女。
小唐其實是個很好學的姑娘,全名叫唐思思,海天市豐遠縣衛校應屆畢業生,在鄉衛生院實習了一段時間後想出來見識下外麵的世界,剛好林祥照那段時間忙不過來,他老婆顧淑芬的一個牌友是小唐的遠房表姨,就把她介紹給了林祥照的小診所。
唐思思學的是護理專業,在林祥照這裏主要幫著按方抓藥,學校學到的知識僅僅幫助接待下病人。她見到林祥照用些樹皮,草根把一些西醫看來很難治的慢性病都治好了,覺得很神奇,所以也時不時看下林祥照開的藥方,希望能夠學些入門之道,改學中醫。
“誒……姑娘,你怎麼知道?咳…咳…..”婦女應了聲,說到後麵用手遮住嘴巴咳了兩聲。
“嗬嗬……我看林醫生在藥方上給您加了伊貝母、葶藶子,猜想出來的……”唐思思說著走到藥櫃前,叫婦女在前麵先坐下,藥抓好後就告訴她。
“林醫生在嗎?”中年男子跟在老者身後,在門口收了遮陽傘,喊了聲。
中年男子問話的時候,老者已經進了屋,見林祥照在裏麵坐診,朝他輕輕點了下頭,走到窗戶邊的凳子上準備坐下來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