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上梢,天空一片墨跡。
嬋媛看著身邊仍舊是跪著的卻為了不讓自己再擔心她眼睛不舒服的香兒正努力地克製著,不敢讓自己的眼睛有一分一毫的眨動。
不由得下定了決心,正想要站起來時,身後又是剛才那個水靈靈的聲音。
“柔夫人說,明天侯爺就要回來了。今晚所有女眷必須好好準備,明天迎接侯爺回府。小姐可以不用跪了。”
嬋媛剛想要曲起的腿又重重地盤了下去,重新跪得一絲不苟的。侯爺回來麼?哦,那是她爹。既然如此,那她就更加要跪下去了。想到她那個爹啊!她就……更頭疼了!
秋嬤嬤看著嬋媛的舉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那柔夫人身邊的丫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很識趣地走了。
香兒本來聽到小姐可以不用跪了挺高興的,沒想到小姐卻又跪了下去。她也頂著通紅通紅的眼睛帶著大大的疑問看著嬋媛。
嬋媛可以不理會秋嬤嬤的什麼不恭敬或者是逾越規矩的眼神,畢竟她深深知道那是柔夫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既不是鳥蛋,也不是雞蛋,隻有可能還是炸彈的危險存在。可是香兒就不一樣了。
她看著香兒的大紅眼睛,笑著說了說。香兒,你快去我房間裏把眼睛給洗洗,然後在我的衣櫥裏拿出上次你給我縫製的小坐墊。我的腿跪著跪著都麻了,起不來了。
香兒一聽來了精神,連忙曲起自己實際上也麻痹不堪的腿來,伸手就要攙扶著嬋媛站起來。
嬋媛卻在附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句話,香兒隻好看了她的腿兩眼,就跑了出去去找嬋媛所說的小坐墊。
嬋媛看著匆匆而出的香兒,終於可以釋懷地笑了笑,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哎呀,秋嬤嬤,你幹什麼?”嬋緣看著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了幾多倍大的秋嬤嬤的臉,驚得一個坐了起來。
“秋嬤嬤,你怎麼在我睡覺的時候嚇我啊?”嬋媛捋了捋頭頂三隻冷冷飛過的烏鴉的毛,一手插著小腰喘籲籲地問道,怪不得她做了噩夢,原來是因為身邊站了個秋嬤嬤啊,怪不得,怪不得……
“睡的可舒服,小姐?”嬋媛看著那一臉怪異地看著她的秋嬤嬤。這不是廢話嗎?本來睡的是挺不錯的,可就是被你秋嬤嬤給嚇醒了。當然,嬋媛還是悶悶地答了一句嗯!
“小姐,你…你沒事吧?嗚嗚……”隻見不知什麼站在外麵抱著個小坐墊的香兒一看到嬋媛就撲了過來,稀裏嘩啦地哭個不停。
嬋媛有些不知所以地輕輕拍打著香兒的後背,這是怎麼了。她什麼時候金貴到做了一個噩夢就讓香兒哭得如此激動,不該呀?真在疑惑間,香兒的下一句話立刻就讓嬋媛冷汗了~
“小姐,你真得沒事嗎?那怎麼會突然就暈睡在了地上呢?”香兒抬起水痕模糊的眼,抽抽搭搭地問著。
“呃……應該是跪著太久了,腦子不清楚了。”嬋媛看著剛剛才哭完的香兒,安慰似得說道。心裏也是納悶得很。她自小就頂著小姐的桂冠,卻過著小二哥一樣的生活。若果沒有和小二哥一樣勤勞的雙腿,説不定早就餓死了。雖然她的是小短腿,比不上小二哥頎長腿。
但是同樣身子也實在不是那種嬌弱的手不可以提,衣不會穿,一跪就暈倒的人呐!關於自己暈倒的這事情,嬋媛也覺得實在是怪異!
就在嬋媛還在思考著暈倒的種種原因時,秋嬤嬤仍舊是在一旁絮絮不止地念叨著迎接侯爺回來的種種事宜,聽得嬋媛著實煩躁!
既然,侯爺回來那麼大的陣仗,那自己當然也要好好現在想著怎麼迎接她的老爹……看著嬋媛嘴角的笑意,秋嬤嬤感覺不太對勁,不由得又嚴肅了幾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