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走向世界的漢帝國(1)(1 / 2)

當漢高祖劉邦的軍隊進入鹹陽時,古羅馬與迦太基之間的第二次布匿戰爭正在進行。公元192年,羅馬皇帝康茂德被殺,前期帝國告終。這一年是東漢初平三年,獻帝被劫持,國內陷於分裂戰亂,東漢帝國實際已經崩潰。

東西兩大帝國在按照各自的軌跡發展,如果出現某種同步,隻能是曆史的巧合,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們能找到的兩大帝國交往的證據非常之少。

在西漢以前,秦國故地與西方的聯係可能已經存在,但沒有形成穩定的交通線。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華夏諸族與外界隔著眾多非華夏族,從中原通向西方必須經過戎人、羌人、匈奴、西域諸族的地區,向西南則要經過西南夷諸族的地區,在各民族間還處於隔絕或仇殺的狀態下,利用和穿越對方地區自然是非常困難的。直到漢武帝初,這樣的條件還沒有改變。

建元三年(前138年),漢武帝從匈奴降人口中得知,大月氏原來生活在敦煌和祁連山間,後在匈奴的攻擊下被迫西遷,匈奴將大月氏王的頭割下,製成盛酒的容器。在烏孫的驅逐下,大月氏又遷至媯水(今阿姆河)。大月氏恨透了匈奴,但因無人援助,無法報仇。漢武帝得知後,就產生了聯絡大月氏夾擊匈奴的想法,下令招募出使大月氏的使者。漢中成固(今陝西城固縣)人張騫以郎官身份應募,率領甘父等一百多隨行人員出使,從隴西郡出境。在經過匈奴地區時,張騫一行就被扣留了,送往單於駐地。單於說:“月氏在我們北麵,漢朝怎麼可以派使者去呢?要是我派使者到南越去,漢朝能讓我過嗎?”風景畫鑒賞他將張騫留下,還給他娶妻,以便他不再離開。張騫雖然有了妻兒,但始終保持著朝廷頒發給他的使節,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甘父是匈奴人,在漢地時是堂邑侯的一名家奴,他善於騎射,以射獵鳥獸幫助張騫度過困境。十多年後,匈奴人已放鬆了監視,張騫和甘父等人終於得到了逃脫的機會,繼續西行,經過幾十天的艱難跋涉,終於翻越蔥嶺(今帕米爾高原),到達大宛(今費爾幹納盆地一帶)。大宛王早已聽說漢朝十分富強,卻一直無法交往,對張騫的到來很歡迎。張騫說明出使的意圖,請大宛王將他們送往月氏,答應回漢朝後將給予厚禮報答。大宛王派向導和翻譯,將他們送至康居,又由康居送至月氏(今阿富汗北部)。這時月氏人已打敗了大夏,在此安居樂業,對向匈奴複仇毫無興趣,張騫逗留一年多仍不得要領,隻好返國。他們經河西走廊,想通過羌人地區回國,但又被匈奴扣留。一年多後單於死,匈奴內亂,張騫帶著匈奴妻子和甘父逃回漢朝,於元朔三年(前126年)回到長安。

盡管張騫沒有能完成聯絡大月氏的使命,但他為漢朝提供了大量的前所未聞的信息,也在西域傳播了漢朝的情況。司馬遷《史記·大宛列傳》中有關西域的記載,就是根據張騫的見聞編寫的。

張騫直接向武帝報告了他在西域的見聞,介紹了大宛、烏孫、康居、奄蔡、大月氏、安息、條支、大夏的情況,使這位好大喜功的皇帝聞所未聞,大開眼界:

大宛產蒲陶(葡萄)酒,多好馬,馬出的汗像血一樣,是天馬的後代。

於闐以西的河流都向西流,注入西海;於闐以東的河流向東流,注入鹽澤。鹽澤的水在地下暗流,向南流出地麵後就成為黃河源。這一帶盛產玉石,黃河流入中國。

烏孫與匈奴風俗相同,能彎弓射箭的有幾萬人,勇敢善戰。以前服從匈奴,現在強大了,對匈奴不即不離,不肯再去參加朝會。

安息在大月氏西數千裏,百姓定居,從事農業,種稻麥,產蒲陶酒。像大宛一樣有城市,大小有數百個,疆域有數千裏,是那一帶最大的國家。在媯水(阿姆河)流域,有市場,百姓用車、船做買賣,貿易的國家遠達數千裏。用銀幣,上麵鑄著國王的像,國王死了銀幣也要更換。文字寫在皮革上,都用橫寫。安息西麵是條枝,北麵有奄蔡、黎軒。

條枝在安息西數千裏,麵臨西海(地中海),氣候濕熱,百姓種稻。有一種大鳥,產的蛋像甕那麼大。國人善於變幻術。安息的長老傳說條枝有弱水和西王母,但沒有見過。

但由於匈奴還擋在漢朝與西域之間,武帝一時難以有所作為。元狩四年(前119年),張騫向武帝提出招引烏孫人回河西故地的建議,他說:“現在匈奴剛被我們擊敗,河西的昆邪王舊地空著,‘蠻夷’都貪圖漢朝的財物,如果此時能夠花大錢籠絡烏孫,招引它東歸故地,與漢朝結為兄弟,它肯定樂意聽從,這樣就斷了匈奴的右臂。一旦與烏孫結盟,它西麵的大夏等國就都可以招來當屬國。”武帝封張騫為中郎將,派他再次出使西域。張騫率領300人,每人備馬兩匹,攜帶上萬頭牛羊和價值為數千萬的金幣、絲織品,還有多名副使隨行,準備在交通方便的情況下,分別派往周圍各國。張騫到達烏孫(今伊犁河流域和伊塞克湖一帶),正值該國內亂,烏孫人也不願與匈奴為敵,但願意與漢朝聯係,派使者隨張騫於元鼎二年(前115年)回長安。張騫派副使前往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於闐、扡彌等國(今中亞哈薩克斯坦等國、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和新疆西部),一年多後也陸續帶各國的使者返回。此後漢朝與西域各國的使者、商人往來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