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還在哀嚎,腹部還插著那柄桃木劍,隻不過木劍上的光芒差不多都要暗淡無光了。
八叔祭起金錢劍,右手夾著一張黃符紙,口中念動法咒,暴喝一聲,符紙“嘶”的燃起了火焰,“天雷引!”
符紙拋到半空,淅淅瀝瀝的細雨眨眼間變成滂沱暴雨,隱隱的,密布烏雲中響起一陣陣悶雷聲。“引!”八叔吐出一個字。“哢嚓”,天際劃出萬米長的電光,“轟”,雷音炸響,嗡鳴了活人的耳窩。“轟”,又一道萬米雷電挑破烏雲隔天遊來。“吱”,雷光劈在八叔麵前的金錢劍,沒入其中,劍體不時衝出一道淡藍的電弧,發出強勁的電流聲。“去!”八叔一指黑衣女人,金錢劍便像天空的閃電一樣,帶著電芒狠狠砸在黑衣女人身上。
“啪”,一聲脆響,劍上雷電衝到黑衣女人身上,“嘶嘶”地騰起一股股白煙,飄出幾片綠葉。黑衣女人的身體隨著白煙的散開,綠葉的飄去而暗淡,竟逐漸透明化了。
“咦,師傅,不是僵屍,是隻女鬼!”旁邊觀望的辰秋佐詫異的看著女子透明的身體衝八叔喊到。八叔也老臉皺成一團,心裏暗暗稱怪。
全身冒白煙的女鬼雙手舞動,仰天長嘯。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淵,冰冷得讓人發悚。“呀!”又是一聲長嘯,女鬼腹中的桃木劍便直直射出體外,釘在祠堂的石柱,劍尖插入石柱三分。黑衣女鬼身影一晃向屋外逃去。
來不及多想,八叔大喝一聲:“結四象陣!”
辰秋佐,淩世林,趙五虎便身居南、西、北三方立定,各自念著昨晚八叔教他們的法咒,八叔也閃身東方,閉目默誦。青、紅、白、藍四道光華衝天而起,化為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隻神獸模樣的光牆,漸漸收縮靠攏。
或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許是淩世林,趙五虎沒有一點法力,黑衣女鬼竟“恍”地鑽出光牆,隱身飛掉了。在她消失後,虛空之中傳來一句充滿怨恨的話語。
“你們生前這麼對我,死後還要我魂飛魄散!我定會回來報仇雪恨的!”
風在動,雲在湧,樹木在搖擺。八叔撿起衝女鬼身體飄出的綠葉,無奈地歎了口氣:“僵屍沒找到又出個女鬼。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呐!”
八叔四人收拾了東西,回去吃著村裏為他們準備的飯菜便同村長詢問。八叔一臉嚴肅的開始發問:“村長,不知這附近有沒有過吊死的女人?”
村長一摸胡子,前思後想似乎也沒想起,他不由笑了笑,“這……我也記不清了。吊倒吊了幾個,也不知你說哪個。”
八叔拿出綠葉,補充說:“這個女人生前應該被挖眼撕去臉皮,後吊死在槐樹上。”
村長腦中靈光一閃,“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說來這還是一件特悲慘的事呐。”村長點了一支煙,似乎掀開了一本久未觸碰,沾滿灰塵的賬簿,幽幽回憶,“女人叫胡娣,年紀輕輕便作了寡婦。家中公公婆婆弱智小叔子全是她一個人養活,她整日整日不是在田裏就是在山上,人吃了不少苦,身體也越發幹瘦了。按理說,有這樣的媳婦也該知足常樂了。可她公婆卻一開始就不滿胡娣,反對這門婚事。胡娣嫁過來,公婆也沒什麼好臉色,對待胡娣好像吃了幾十斤苦瓜。後來,據說公婆兩人訪親戚出了趟遠門,回來便看見一個光彩奕奕光頭男子的背影翻窗逃路,屋裏胡娣一臉的慌張,桌上有冒著熱氣的飯菜,凳上一件灰色男人的長袍,便認定胡娣不守婦道,偷野男人,壞了他家名聲。根據村規,這是要挖臉撕皮,然後讓太陽活活暴曬至死的。你應該知道這位寡婦的下場了吧?雖然她百口相辯,直呼冤枉,但在她公婆一再的要求下,我們外人也不好說人家的家事,她還是被掛在刀削山處死了。唉!”村長感歎了聲,像是自己做了錯事而自責,“沒多久,才知道了胡娣偷漢子根本就是個誤會。那日,胡娣進山割草,歸來時好好的晴天下起了大雨,河水暴漲,把橋搖得一晃一晃的。胡娣過橋一個不小心滑下了洶湧的河水。這時正好有位雲遊山水的和尚路過,見著河中拚命呼救的胡娣便奮不顧身跳下去將她救上岸。胡娣為感謝和尚就把人領到家裏,給他換了件幹淨的衣服,準備飯菜招待。公婆回來,胡娣為避嫌就讓和尚從窗台逃走,可沒想到弄巧成拙還是讓公公婆婆撞見誤會了,最後更是殞命於此。唉!可憐她好日子沒過,就莫名其妙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