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軒傑剛說出一句“不大妙”,便被喬老爺一聲招呼打斷。
“那個啥少將,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話當我麵說行嗎?”
範軒傑和章唯對視一眼走了過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婉兒臉上。雖還從未見過她,他心裏卻是十分清楚的,遂故意問了喬某一句:“請問這位……?”
勉強一笑,喬某道:“您就別裝糊塗了,她是我三媽。都等著你呢。”
朝喬老爺拱手作了一揖後,範軒傑故作淡然一笑道:“老爺子,實話對您說吧,重慶特高課的這一招,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接得住。咱們這行當裏的事兒,要找個論得清楚的地方,還真沒有。若想平息這外麵一大幫子人,解釋起來都費勁。總之這裏麵沒有對與錯的事兒,也就沒法理論……”
喬老爺似不耐地揮了揮手打斷他的之乎者也道:“打住,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這麼跟你說吧,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個事兒,若是自己行得正走得端,別人想硬賴也賴不上,是這個理兒吧?你就痛快點兒,有啥辦法說一個來聽聽,沒有就聽我的。”
範軒傑倒挺痛快地點了個頭說:“現在的所謂辦法無非避其鋒芒,不跟人較勁,眼不見心不煩是也。”
“求求你,別在這兒之乎者也了,痛痛快快地說出你的辦法吧!”今天在場的,就屬章唯最沉不住氣。
“他已經說了呀,你還沒聽明白怎麼的?”喬某卻道。
“他說什麼了?”章唯依然一副茫然狀。
喬某朝後門努了努嘴說:“走人。”
喬老爺冷冷地接上一句:“他是讓我喬某裝孫子,明白了嗎?”
恍然大悟的章唯往他臉上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你似乎不大樂意這麼做,是吧?”
喬老爺驀然發作道:“這就是你們的所謂老大,跑這兒來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讓我當縮頭烏龜!若如此,我喬某今生還能為人嗎?我怎麼向我的祖宗交代?又怎麼向幾百萬重慶父老鄉親交代?”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喬老爺輕蔑地掃了範軒傑一眼後,麵向了自己的兒子,不容置喙道:“從今兒起,喬氏老老少少幾十口,為父的就交給你了,誰讓你是喬氏唯一的男丁了呢。送我到門口去吧!”
沒有多餘的一句話,喬某擁抱了喬老爺一把,摟著他的臂膀向前院走去。
誰知婉兒橫身一攔再次跪了下去,用一種景仰的目光望著喬老爺道:“老爺,讓我跟你一道去吧,非如此不可解喬氏災禍!”
喬老爺回首看了範軒傑一眼。從他進門特意“關照”婉兒這一點上,喬老爺已然明白,這一劫婉兒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他遂彎腰扶起她,豪氣幹雲道:“婉兒請起。做日本人你不怎麼的,做我喬鼎善的女人,你要得!”
範軒傑朝小霍揮了下手,前院後院十來個特工簇擁著喬老爺和婉兒朝大門口走去。
大門開處,喬鼎善朝密密麻麻因他的出現突然靜了下來的眾人拱手作揖道:“各位父老鄉親,我喬鼎善向你們請罪了!”
一代商業巨擘,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