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晚上就沒怎麼睡的靜子尚在迷迷糊糊中,隱隱約約聽見窗外傳來報童的吆喝聲,似在叫喚著北原友和的名字。她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走到窗前,吆喝聲清晰入耳——重慶特高課課長北原友和被擒,痛哭流涕寫下萬言認罪悔過書!
氣血上湧,一陣暈眩襲來,靜子險些跌坐於地。北原是個軟骨頭雖在她的預料之中,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為保命他竟會幹下這等自辱的勾當來。
她摁鈴喚來服務員,讓其買一份報紙。報紙到手,頭版頭條便是北原友和被擒的新聞和照片以及他的認罪書全文和他書寫的日文認罪書影印件。
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襲上心頭,曾經不可一世的優等民族自豪感瞬間被北原,不,是被喬某踩在了腳底下,直令靜子產生了一種欲自戕的衝動。
被一種深深的悲哀所籠罩的靜子,意識到自己此刻已然成為孤家寡人,活著似乎已毫無價值,心中所幸存的唯一念頭,便是欲與喬某決一死戰,這也是喬某欲尋求的,否則他不會步步緊*如斯。
那麼就來吧!範軒傑不是要找自己嗎?喬某不也要拿自己的腦袋去祭奠他的小可愛嗎?在整個重慶城,真正識得自己真麵目的僅三五人,自己若素顏在曾經流連過的重慶街頭走上一圈,她相信,第一時間獲知信息的人必是喬某。
那麼鹿死誰手,喬某,咱倆就當麵鑼對麵鼓見個真章。即便同歸於盡,不正好了結這段孽緣麼!
靜子目前的心態,應該說正是喬某所希冀的,他要把靜子*入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境,隻為求得一戰,且要速戰速決。以他對靜子的了解,她決不會做一個縮頭烏龜而隱匿起來或逃往他地,因為她天生就是一個鬥士。
他所做的一切,均是通過章唯向範軒傑請示獲準後實施的。他相信,範軒傑即便不同意也得咬牙答應,因為他不僅對自己有所虧欠,且了解自己的性格,當然也一定會做出相應的部署。
但事到如今,自己和靜子之間的這個局,隻有自己和她個人了斷,無論自己或靜子,均不會讓他人插手其間。自己已然發出了挑戰的號令,下麵就靜等靜子的約戰。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場麵,喬某無法想象,但局中人一定隻有自己和靜子兩個人則是確定無疑的。
麵上帶著些微笑容的喬某,在一輪清朗的皓月下,獨自於喬府後院來回徘徊,因為心中無限期待著與靜子決戰一刻的來臨,他無法入眠。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範軒傑撤走了喬府四周所有設伏的特工,以方便靜子前來尋仇,現在整個喬府就隻剩下他和守門的管家老韓頭。
寧靜的夜色下,喬某在心裏默禱,靜子,你今夜會不會來?
驀地,一個極微弱的破空聲劃過他的身邊,他循聲望去,一枚三角手裏劍紮進身後兩米外的一棵樹的樹幹上。
靜子的戰書到了!
他取下手裏劍,展開綁縛於上的一張字條:明日上午八點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