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一直很愉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宮瀚曾讓我問候黃染彤,表達一下關心。笑話,我幹嘛做違心的事?再說,她已經收獲了滿滿的關愛,獨獨缺我這一份麼?一路上都是邱墨白背著她的背包,像個護花使者一樣緊緊護在她身邊,她還有什麼不滿足?或許,她希望護在她身邊的另有其人吧。
“如果你想當第二個護花使者,可以去。”我淡淡道。
宮瀚愣了一秒,笑了笑,道:“我還是不摻和你們姐妹倆的事了。走,上那邊照相去。”
這段不快很快就過去了,我的心情一直晴朗無雲,甚至還自告奮勇的排隊買門票,但當我將門票高高興興的交給邱墨白時,他竟然正眼也不看我就接過門票,連聲謝謝也沒有,好像我欠他的!
我鬱悶了一陣,看來我在他心中的高度,已從最初的一顆檀香樹,降至腳底下的野草雜木了!
幾天後,下了回航的飛機,雖然人潮擁擠,我好幾次被撞得東倒西歪,但隻要宮瀚輕輕扶我一把,我立即對他報以微笑,不以為苦了。
黃染彤和邱墨白一直走在我們前麵,乘電梯時,我看見邱墨白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看似隨意為之,又似乎在尋人,在滿眼攢動的人頭中,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到那一眼頗有深意,在我尚未捕捉到那深意為何物時,他已回過頭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種近乎隱忍的寒冷,一種與這擁擠炎熱的人潮格格不入的寒冷,仿佛所有生物在他眼光的籠罩下都化為草灰,仿佛他不屬於這俗世紅塵……我一時陷入迷症,再也笑不出來。
出了機場,與宮瀚兄妹告別後,我在路邊等出租,忽見一旁的黃染彤微微彎下腰,兩手按著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狀。
“怎麼了?”邱墨白俯身看她,在機場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已蕩然無存,我甚至相信那是我恍惚的錯覺。
“胃裏不太舒服。”黃染彤緊皺雙眉,扶住他的手臂。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家了。”
我瞥了他們一眼,伸手攔下一輛出租,打開車門正要坐進去,被邱墨白搶先一步,將黃染彤扶了進去,又將兩人的行李放進後備箱,自己也坐了進去。
我呆立了片刻,沉著臉坐進了副駕駛座。
“墨白,我……真的好難受……”身後傳來黃染彤顫巍巍吸氣的聲音。
“司機,先上醫院吧。”邱墨白道。
“不用了,回家吃幾片藥就好了。司機師傅,快開車。”
司機不敢怠慢,連忙啟動車子。
到了家門口,我下了車,猶豫了一下,轉身要離開,後車門打開了,傳出邱墨白的聲音:
“黃昏曉,你去拿行李。”
我腳步頓住,回過身就要頂撞幾句,卻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呆住了,就這麼傻乎乎的杵在車門口。
黃染彤雙眼緊閉的靠在邱墨白懷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親昵的情侶。
邱墨白輕輕扶好她,先下了車,再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出來,就像抱一個沉睡的公主。
“還不快去?”他看著我沉聲道。
我尚未從視覺衝擊中恢複過來,聞言驚了一下,不知不覺的走向後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