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我踩著雨水茫然而行,不知該往哪裏去。偌大的城市,仿佛張開大嘴的巨獸,正在將我緩慢吞噬。
我走得膝蓋也酸了,天早已放晴,天邊已是一片紅霞,我卻不覺得肚子餓。到超市買了一兜啤酒,一個人坐在站牌的長椅上喝酒。天色逐漸黑透,三三兩兩等車的人都不敢靠近我。我不知道時間,也不想知道。
“美女,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哥兒幾個陪你喝怎麼樣?”
我抬起醉意薰然的眼睛,跟前站著幾個青年,正含笑望著我。我點頭,拿起手中的啤酒向他們舉了舉,仰起脖子喝了幾口。
“爽快!”其中一個青年搶過我手中的啤酒,將剩下的喝幹。
另兩個分別拉住我的胳膊,笑道:“走,在這裏喝沒意思,跟我們上酒店喝去。”
我推開他們,晃著腦袋:“我不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統統給我……滾!”
“小娘們,翻臉挺快!哥兒幾個,上!”
我拿起一罐啤酒向他們砸去,正中一個人的腦袋,其他幾人哈哈大笑。那人惱羞成怒,摸著傷口,咬牙切齒的衝了過來。我又一罐啤酒砸了出去,他的鼻子頓時開了花。
那幾人笑得更厲害了。
“臭娘們!你找死!”
受傷的人怒到極點,拾起地上的啤酒罐就要狠狠回擊,我眼前開始發花,根本不知該往哪裏躲。隻聽得一聲慘叫,那人手中的啤酒罐突然掉落,他捧著手腕直跳腳。
另幾人不再笑了,麵麵相覷,然後迷惑的望著我,一動不敢動。
我也迷惑的望著他們。
“老子就不信邪了!”其中一個忽然衝了過來,半途一個四腳朝天,摔暈過去。
其他人驚叫一聲,老鼠一般四下逃竄。
我晃晃悠悠的走過去,踢了踢昏迷的人,暢快的仰頭笑了笑,雙手叉腰道:“人渣!不知道你姐有神明護體麼?”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彎腰大喊:“還有誰?都出來受死!統統給我滾出來!出來!”拿過一個個啤酒罐胡亂扔。
路人匆匆而過,避之唯恐不及。
啤酒扔完了,嘶吼過後,除了氣喘籲籲,頭痛欲裂,我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一股暈眩襲來,直向濕漉漉的地麵栽倒下去。
一雙手臂及時攬住我,順勢抱起我來,我睜開霧蒙蒙的雙眼,還沒看清是誰,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我瞪著熟悉的房頂,半晌才發現這是自己的臥室。我爬起來,頭痛得又跌倒下去。正掙紮著,房門開了,爸爸走了進來,照舊沒什麼好臉色。
“醒了?”
我揉著太陽穴,不說話。
“你說你,深更半夜喝得爛醉被人送回來,你還有沒有一個女孩子的體統?幸虧讓墨白碰上了,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心頭一刺,扭過頭去。
“你瞧瞧你,啊?一晚上撒著酒瘋,口口聲聲嚷著要殺人,你要殺誰?簡直豈有此理!墨白都被你氣得臉色發青!”爸爸越說越氣,又開始翻陳年舊賬:“若不是因為你,墨白當年也不會搬出去,更不會死活不願進我的公司,否則我現在就多了一個幫手!到現在,你還不忘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