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越來越近,陳鋒心中的膽怯大盛,開始躑躅不前。沈秋舉著手電當先走過去,順著血跡,沈秋拐進了一個岩壁凹角。
這裏似乎是一個天然的石室,裏麵的血腥味熏得沈秋差點暈過去。電筒清冷的光線在石壁上照射著,目力可及之處,無不讓沈秋驚駭不已!滿地都是血跡!這裏,似乎剛剛經過了一場魔鬼的盛宴,怪不得外麵都是鮮紅色的血,隻是,這些屍體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石室的角落裏,沈秋看見了那個聲音的主人。這個人躺在地上,身後似乎枕著什麼,似乎在睡覺,也似乎是死了。
吳一強跟了進來,應急燈的光線照的整個石室呈現出一種變態的明亮,沈秋這才看清,那人枕著的,是一根胳膊。或者說,是一個人的殘肢。
那是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不是沐藝瑩。
她的雙目黯淡無光,呆滯的望著前方,似乎看到超脫這個地方的更遠方,自由?生命?或者別的什麼。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嘴角上掛著一絲血跡,幹涸的嘴唇一張一合,一遍遍唱著那支恐怖的歌曲,神情疲倦而頹喪。她****著全身,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滿是傷痕,似乎征兆著某些變態的事情曾經發生在她的身上。
“葉……葉子?”陳鋒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退後了幾步,神情驚訝而痛心,竟一時呆住了。
“那不是葉子,那是你的幻覺,”吳一強輕輕說著,他的聲音滿是蠱惑。
與此同時,這個文靜有書卷氣的男生,正緩緩地走向石室的另一個角落裏,沈秋順著方向看去,發現那裏有一株十幾厘米高的植物,這株植物上開著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細小花朵,隱約可見花朵呈紅色。更詭異的是,這株植物竟然紮根在一具屍體上。
沈秋倒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吳一強堅持要進來,這竟然是地怨花的最佳品種——屍怨花。
這屍怨花乃是傳說中的邪物,具體形狀已不可考,隻聽說它是地怨花的一個變種,多生長在屍體上,靠吸收屍體養分。相傳此物可以向天借壽,曾有“百擔靈芝不易”的美譽。
沈秋愣怔之際,吳一強已經活生生在那屍體身上挖下一塊肉,連肉帶屍怨花都裝進了一個蛇皮袋子裏,他的表情中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感,臉上滿是紅暈,仿佛剛剛參加過一個盛大的狂歡宴會。
他拎著袋子走到還在痛苦的陳鋒身邊,輕聲道,“陳爺,那根本就不是葉子,那是你的幻覺,那是四腳佛變得,是它害死了你的女朋友,”吳一強的聲音很輕,溫柔的像情人的呢喃。
陳鋒忽然暴躁起來,嗷嗷的吼了一聲,雙眼通紅的就要拿武器過去殺死女人。
沈秋猛地從懷中取出剛才從吳一強那裏拿來的瓶子,往地上一擲,一股酸臭的怪味彌漫了整間石室。
陳鋒劇烈的吸了一口氣,身體劇烈的抽搐了起來,他掙紮著抬眼看去,女孩依然躺在那裏,這不是幻覺!魂牽夢縈的人,卻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
他痛苦的閉上眼,淚水大滴大滴的湧了出來,他走上前去,脫下上衣披在那具美麗的胴體上,他再也克製不住悲傷,伏在女孩身上放聲大哭,大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葉子……葉子……”
女孩沒有任何反應,她隻是一遍一遍重複著那首歌:
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
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埋在樹底下陪著媽媽
在某個陳鋒沒有注意到的時刻,女孩的眼角緩緩溢出一絲晶瑩。
“其實讓她就這麼死去,未見得是件壞事,”吳一強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神情中帶著一絲疲憊,“而且,”他惋惜地說,“這是我用一年的時間配出的藥,你根本用不著砸碎整個瓶子,他吸一點就可以從屍怨花的幻覺中脫離出來了。”
沈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吳一強,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告訴我這裏正好放著屍怨花吧?”
吳一強得意的一笑,道,“沈秋,你可能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你太多疑了,其實我剛才指給你的就是真正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