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這一手打得大家措手不及。杜悠然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腦子不錯，說她壞話的時候很給力，認錯認得也很幹脆，稱得上是能屈能伸。瞧她額頭上的紅印，就知道她那頭磕得一點水分都沒有。
就衝著如此知情識趣這點，她也得稍微給她一個甜頭啊。
她微微一笑，上前扶起張氏，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我娘若是聽到，肯定也會原諒你的。”
兩人執手相望，一副感情好的模樣。
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一樣，之前那些說過杜悠然閑話的，一個個都磕頭認錯，反正不止自己一個人認錯，丟臉也是丟一群人的，沒什麼感覺，能拿到掙錢的方子才是最重要的。
並且這些人為了能夠推脫掉自己身上的錯誤，都異口同聲地將事情歸咎於王婆子身上，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都是耳根子軟的善良人，才會一時不察被蒙騙了。
氣的王婆子差點吐出一口的鮮血。王婆子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那張嘴直接劈裏啪啦地說出每個人的把柄。狗咬狗，一嘴毛，你來我往的，場麵好不熱鬧。
看夠了戲，杜悠然便牽著弟弟妹妹離開了。
這整個事情的發展多少都有點她的影子，至少在村裏其他人眼中，已經不再將這個12歲的小姑娘當做軟弱可欺的人物了。沒看見最難纏的王婆子都被她給啃了下來嗎？
成功立威的她第一件事就是找楊玲，好好道謝了一番。今日若不是楊玲的出手，事情也不會了結得這麼容易。
她一見麵，便向楊玲行了個禮，楊玲給她端上一杯茶。
杜悠然喝了一口，這時候的茶水可不像是21世紀喝的那種，是煮出來的，茶裏還要添上一些調味料，比如有的人家喜歡加牛奶，有的人家喜歡加糖塊。
楊玲所加的就是糖塊，她喝了一口，當做紅茶來品嚐倒也是可以。
楊玲仍然是冷冷淡淡的模樣，“今天即使我沒有出場，你將那家人告到衙門，衙門想必還是會判你勝訴。”
杜悠然眨了眨眼，楊嫂子這話聽起來大有深意啊。
“我可不認識什麼衙門的人。”
“在你送豆芽去王家的那天，王家恰好正宴請張縣令。”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杜悠然，原本平凡的麵貌因此顯出幾分的靈動，“張縣令已經將這方子寫成折子遞到禦前，他這幾年的政績考核不錯，如今又在禦前掛了名，想必年後就會升遷。”
杜悠然恍然大悟，難怪王家會直接花20兩銀子買方子，想必是借花獻佛，為了討好即將高升的張縣令吧。張縣令，在他們高城縣中名聲還算不錯，至少比前幾任好多了。
她笑道：“那也是他們大人物的事情。”她又不認識張縣令，他高升了也不關她的事情。
“你是否會覺得不甘心？王家借你的方子，討好於張縣令？”
杜悠然抿嘴笑道：“這有什麼不甘心的，王家能夠輕鬆見到張縣令，我一個普通農女可沒這個機會。他們能夠想到這點，我沒想到，他們便比我先行一步。再者，王家買方子的時候也是堂堂正正地買，並沒有使什麼小手段。他們獲得張縣令得好感，我獲得銀子，各取所需，有什麼好不甘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