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慢慢向城門走去,一行人的臉色都很差,似乎在考慮是否可以活著出去。我很好奇,為什麼師父會做出退出內城的決定。
高中的化學課本裏有一個熵增定律,很簡單:一個可以自發化學反應中的各個反應物在反應時總是向著混亂的方向發展。
而現在,我們便向一種混亂的方向走去,有時候主動的行為會推進整個事件的進度,但伴隨著主動的卻是更加混亂的情況。
我師父走到了城門前便停了下來,望了一眼城外又轉頭看了看我們的上方,“嗬,真有意思,我們出城吧。”
“師父”,我正要說什麼,我師父搖了搖頭指了指天,我順著看上去:幾朵飄忽不定的雲彩和刺眼的太陽。
我似乎明白了我師父的意思,走到城門口望了一眼,當然,也是刺眼的太陽和雲彩罷了,隻是方位有些和內城的一樣。
“明白就走吧,我看也就你小子最後才明白,從小到大都沒有時間概念。”,我師父笑了笑便又招呼眾人再一次出發。
穿過城門時,竟然會有一種時空穿梭的虛無感,這就是穿越結界的感覺嗎?我從未見過道術中這種高級的術發,沒想到第一次便遇到了結界中時空間結界,雖然名為時空間結界,但是這種結界並沒有強大到可以將人瞬間移動到某個地方,它隻是會給身處結界中的人施加一種強烈的特定電磁波幹擾,從而導致人腦的視覺中樞處理信息產生偏差,結果就是以為向前走,其實再向後走,當走出了電磁波的幹擾圈清醒過來時卻發現回到了原地。
但是,我師父也明白這個道理,那他為什麼還說再怎麼強的結界也無法改變時空間?
就在我低頭沉思之際,易欣星拍了我一下,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並不是看著我,而是目視前方,隨即我也轉頭,不過眼前的情景卻是令我一驚。
來時原本是一片草原,但如今卻是人員攢動的市集,隻不過我們所見到的人全都帶著一頂寫有銘文—火字的黑色長帽,至於影子,因為是靈魂態,所有人都沒有。
這裏好像在上演一場無聲的電影,即使我們清楚的看到小販們叫喊的嘴型,卻沒有一點聲音,而且他們好像也沒有看到我們的存在,依舊各自忙碌著。
我師父示意眾人繼續前進。這裏的情況和我見到的長安城差別很大,限於當時的技術,我所看到的房屋基本都是茅草與黏土建成,反而有一番中土的氣息,不過這裏的是在內蒙罷了,居民的裝束也很單一,基本是亞麻編製的衣服,隻是有些泛白,和頭上的那頂黑帽子顯得極其的不搭配。小販們販賣的東西基本是一些石製的工具,當然還有一些雜糧。我們就這樣穿過了市場走進了應該是用來居住的區域。
我師父看了看四周無人,便說道:“看來暫時安全了,不過我覺得他們倒不是沒有看到我們,而是不得已裝作那個樣子罷了。”
聽到此話,我和格勒都很疑惑地追問為什麼說這樣的話。我師父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在此我就簡單說明:首先,這裏的居民都是以靈魂的狀態存在,所以他們也一定可以感受到我們。第二據我師父推理,眼前的這種狀況應該是處於一種循環的時間段裏。所有的居民都被一種未知的力量束縛在一個特定的記憶片段裏,每循環一次,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歸零,再一次地從頭開始,原因很簡單,這裏的人不可能以這種狀態存活到現在,即使他們發展到如今,至少也不用穿著亞麻衣服,用著石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