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雲婉冊封皇後已經有好些時日,雲婉的日子倒是越過越發清閑起來,想來是後宮的那三個女人覺得一個啞巴是無需多費心思的吧,更何況,新婚之夜,獨孤城也沒有留宿在宜鳳宮。
沒有雲婉設想中的宮鬥不說,甚至連每日的慣例請安都被她們省略,隻是每日一早派來宮女傳話,這也為雲婉省了不少事情。
唯一不習慣的恐怕就是宮中人多嘴雜,作為皇後還不如宮女那般自由。
避開所有耳目,雲婉穿上原來的宮女衣服,決定出去轉轉,當然皇宮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去的,去比較遠的人少的宮中各處轉轉就當是散心也好啊,於是打定主意的雲婉這才悄悄爬窗出去。
一路上雲婉都低著頭,索性沒有誰會去注意一個宮女,所以在宮裏待了好幾年還做過女官的雲婉並沒有被認出來。
走著走著,雲婉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雲婉認真打量著紅漆已經掉了大半的宮牆,從一些細微的角落還有雕刻來看,這裏曾經也是金碧輝煌的吧。
“這裏漆都掉了一大半,沒有人過來維修麼?宮裏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地方?我竟是沒有來過。”
踩著厚厚的塵土,雲婉推開了厚重的宮門,順著宮牆往前走,她就聞著一陣幽香,放眼望去,滿目都是梅花,如今已快初春,這些梅花看起來比冬天嚴寒那會兒更加的鮮豔。
雲婉又往前走了幾步,通過一道門,沒想到門那邊還是一片梅林,當真是比在現代時雲婉去日本見到的櫻花還要美。
初春的陽光柔和而不熱烈,照耀在梅花的花瓣上,晶瑩的不像是人間之物。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許是這份美麗讓雲婉有些許動容,竟讓這首經典詩作脫口而出。
還沒等雲婉再次向前,一道清朗的男聲響起,接著一抹白色的身影自梅林深處而出,“好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來人一襲簡簡單單的米白色長衫,一根木簪晚起長發,不同於獨孤城的威嚴冷峻,雲婉眼前這人好似一個翩翩公子,很容易讓人想起陌上人如玉之類的讚歎,不過雲婉並沒有這種感覺,因為這裏不是什麼湖邊美景,不是廣闊的草原,而是皇宮,吃人不吐骨頭的的皇宮。
“你是誰?”雲婉沒有在宮裏見過這人,而且以前作為宮女,即算是有宴會還有覲見皇上的人,她都是沒有資格抬頭看的人。
“本……我隻是來麵見陛下,路過罷了。”那人溫和一笑,眼裏是雲婉讀不懂的神色。
“是奴婢唐突了,還請大人恕罪。”雲婉向眼前的人行了一禮,雖然現在她貴為皇後,這確確實實有些於理不合,但是暴露身份的事情她更不願意做了。
“你是那個宮裏的?來這玉梅軒做什麼?”那人沒有追究什麼。
雲婉這才知道,原來這裏叫玉梅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