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天忍不住了,怒道;“老板娘,你怎麼這樣,智哥也不想的,他是給人追殺,他怎麼知道這些人會跟到這裏來。。。”
堂嫂繼續大罵;“小天,你閉嘴,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和沒老婆的玩一起玩,和這樣沒出息的人玩隻會教壞你。人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再跟他混在一起,以後隻會和他一眼,老婆都娶不到,還不快去做事!”
這時,年邁的伯母也出來了,指著陳智喝道;“你以後別來我們這裏賣貨了,莫拖累我們,你現在馬上走,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陳智哈哈哈大笑了幾聲,道;“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說罷頭也不回的就走出大門。
阿昌也站出來說;“老板娘,你這就不應該了,怎麼說他也是你堂弟啊,這個時候人家受到欺負,你們作為親人怎麼還能這樣呢。”
“就是就是,他收貨了三年,一直在你這裏賣貨,你賺他的錢都賺不少吧,現在講這麼絕情的話。。。”HN張也有些看不過眼,出聲道。
堂嫂叉著腰說;“你們知道個屁啊,他這種人有什麼好可憐的,有娘生沒娘教的,從小沒有了父親,母親馬上就改嫁了,他自己初中都沒念完,以前又貪玩,什麼東西都沒學到,現在隻會收廢舊,而且收廢舊也不認真,沒技術、沒學問、沒背景、沒本錢。我看他就是一輩子就是這樣了,誰是他親人誰倒黴,你們愛做他親人你們去做吧,我是不想做的。”
陳智出了門口,聽到後麵猶自喋喋不休的聲音,神情痛苦。
他從小沒有父親,母親也改嫁了,就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後來十多歲,爺爺奶奶走了,他就開始有些叛逆,曾經沉迷在網絡世界裏很長一頓時間,沒日沒夜的打遊戲荒廢了近十年光陰。被無數人看不起,後來下決心改過自新,一心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做出一成績來,讓旁邊的親人、朋友認同,想不到努力了這麼久,依然是這樣的結果。
在這幾年裏,他曾經一度絕望過,懷疑人生。從來沒有人幫他,未來也看不到出路,隻靠這樣收廢舊過日子,可能永遠都出不了頭。
他從來沒有成功過,沒有體會過幸福快樂和家的溫馨,此時又給自己身邊的親人這樣臭罵,現在的心情之複雜,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
“大哥,你沒事吧。”陽夕追出來關心的問。
陳智搖搖頭,上了三輪車低聲的說;“我們回去吧。”
三輪車行駛在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走了一會,失神的陳智差點碰到一輛小轎車,他知道開車想東西是比較危險的,於是收斂心神,專注開車。
幸虧三輪車速度實在不快,最高速度才40公裏,慢點開的話其實沒什麼危險。為了打破沉默,陳智開口道;“小夕,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剛剛我罵了你不開心?”
坐在旁邊的陽夕啊了一聲,連忙說;“當然不是,大哥,我是在想剛剛的那個出手幫我們的清潔工。”
“哦?出手幫我們的清潔工?”陳智聽了,頓時想到什麼。
陽夕認真的說;“對啊,剛剛要不是她出手幫忙,我們恐怕沒這麼容易脫身,我們連謝謝都沒跟人家說一聲呢。”
陳智點頭附和說;“對哦,你不說,我差點又忘了,我們是應該當麵跟她說一聲謝謝,不如現在回去找她吧。”
說起清潔工,他想起幾天前,自己給黃毛打傷,也是一個清潔工幫忙,還送自己回家,他依稀記得當時那清潔工的聲音,以及她扶自己回去身,身上淡淡的香味。剛剛出手幫自己的清潔工,自己方才隻是隨便暼了幾眼,覺得可能是同一個人。原本是要上前道謝及詢問的,誰知給嫂子一頓臭罵,反而忘記了。
說起早幾日的事,陳智曾經懷疑當時是不是做夢,但是那娟秀的字體和廚房的食物,提示著是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去尋找這個人,去感謝人家。
他不知道這個陌生的人為什麼幫他這麼多,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神秘的清潔工的麵容,但是他覺得那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存在,不但觸動了他心中最軟弱的弦,並且給他一個美妙的、如不真實般存在的記憶。
或許他怕失去什麼,就如在恍恍惚惚之間,驀然發現水中娉娉婷婷立著一朵芙蕖,美不勝收,又隱隱約約、如真似幻。在心中留下絕美瞬間,他想去一探究竟,卻又怕水中根本沒有那芙蕖,於是寧願隻遠觀,藏於夢中、心靈深處,卻不願去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