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1 / 1)

“賈船帆掛千秋月,漁艇燈明兩岸蘆,一望水平浦。”秋天的鳳凰湖是野性的,原始的,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雖不比都市的溢光流彩,也沒有人為的旅遊開發痕跡,但自有她的魅力所在,一如清清秀秀的江南女子,一夕闖入夢境,便令人難以釋懷。

風平浪靜,殘陽將湖麵灑滿一層金黃。湖邊的一隻大船上,承包金魚灣水麵的魚老板李誌成正和一個陌生人推杯換盞,他麵帶微笑,眯縫著兩眼對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說:“謝謝洪爺前來相救,李某感激不盡,今後如有用得著李某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刀疤臉”笑著說:“李老板言重了,小事一樁。來,咱們喝酒,為我們的合作幹杯!”這個“刀疤臉”名叫洪大铖,是金凰市道上有名的小混混頭目。因為前幾年在一次幫派紛爭中和對方頭目單挑,對方迎麵劈來一刀,他隻微微側了一下頭,刀子從臉上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而他一出刀就砍斷了對方的肩胛骨,差點兒要了對方的命。這一次打鬥讓洪大铖聲名大振,從此臉上的那道疤就是他的榮譽、他的驕傲,江湖上人漸漸忘記他的名字,稱他“刀疤臉”,小輩或剛出道的則稱他“刀爺”或“洪爺”。

“洪爺,您今天帶了多少人來?他們人多勢眾,我怕,我怕……”李誌成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但不敢把話說得太直白,言語不免吞吞吐吐。

“怕什麼,我自有安排。”洪大铖臉露不悅,臉上的刀疤顯得更深更長,像一隻喝飽了血的蜈蚣,令人不寒而栗。

“你這個人囉裏囉嗦的,我們老大有什麼事搞不定的,別敗了我們老大的酒興。”一個留平頭戴墨鏡穿黑色西裝的人不耐煩地說。

李誌成抬頭看了這個人一眼,隻見這個人似一根木樁一樣站在洪大铖的身後,麵帶怒色。

李誌成站了起來,唯唯諾諾地說:“恕我冒昧,不說了,喝酒,我敬洪爺一杯。”說完一仰脖,將一大杯酒倒入口中,並將杯子倒過來亮了亮底。

洪大铖端起酒杯,咂了一小口,說:“坐著喝吧,好酒。”一邊說一邊夾起一大塊牛肉送入口中。

正當二人喝酒的當口,突然外麵喊聲震天,十多個穿白衣服的年輕人手持刀棍呐喊著向船上衝來。

李誌成慌忙站起來,急促地說:“他們來了,咱們還是把船開到湖心去避一避吧!”

洪大铖臉露殺氣,將手上的酒杯狠狠地擲在地上,酒杯發出一聲脆響,摔得粉碎。“慌什麼?來得正好,我就是要會會他們。”他衝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很平靜地對李誌成說:“給我換個酒杯,咱們繼續喝酒。”

雖然不知洪大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李誌成看他又恢複了剛才的氣定神閑,自己那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平複了許多。這個時候急也沒有用了,隻有靜觀其變。他歎了一口氣,從消毒櫃中拿出一個高腳杯,斟滿酒放在洪大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