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有一會了,見你辦公室有人,就在外麵等了一會,那個人一走,我就進來了。”姚琴解釋道。
張一民歉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姚琴的手說:“你好,對不起,你丈夫的事我沒盡到責任,我這個領導沒當好,我向你表示歉意。”說完,他抽回手向姚琴敬了一個禮。
“張局長,您別這樣說。是他不好,辜負了領導的厚望,現在他是咎由自取,您千萬不要自責。”看到張一民的眼光像錐子一樣直視著她,姚琴平靜地回答。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這純屬談心,你可以回答也可以拒絕回答。”張一民誠懇地說。這種語氣讓姚琴無法拒絕,在來這的路上她曾想過張一民如果咄咄逼人,那她就拒絕他,然後甩手走人,可現在,張一民是那麼親切那麼真誠,她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加上她對張一民的問題的好奇心,她點了點頭。
“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半年多了,去年10月份認識的。”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今年情人節結婚的,也沒有舉行什麼儀式。”
“在你印象中,張劍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有時候脾氣很倔,這些問題我都能忍受,但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花心。”
“他花心嗎?怎麼看得出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舉個例子?”張一民見姚琴主動說到關鍵問題上了,那也是自己最關心最想問暫時還不打算問的問題,於是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次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這件事令我抬不起頭來,我沒有勇氣再和他生活下去,我已想好了準備和他離婚。”
“這次以前有沒有?他在外麵有哪些朋友?有沒有女人或異性朋友?”張一民繼續追問道。
“以前有沒有不知道,反正我沒有逮到過。他除了市法院一個叫劉奇的同學算是鐵哥們外,其他沒有什麼朋友。有沒有女人或異性朋友這一點我不清楚。”姚琴如實回答。
“你們婚後感情怎麼樣?”
“我和他是一見鍾情,婚後感情隻能算是一般。我們婚後生活加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老是出差,加上婚前我們接觸時間短,我對他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姚琴在這點上也沒有說謊,這本來就是事實。
“那你對張劍被抓之事怎麼看?你不想找人活動把他弄出來或者判輕些?”說這句話時,張一民的眼光分外犀利,姚琴連忙閃開眼神,搓著雙手,沉思起來。
“我好像沒什麼感覺,我和他分手是遲早的事,所以不感到特別難過。他胡作非為,理應受到法律的懲處,這種事是醜事,怎麼求人幫忙說情呀?”姚琴顯得很漠然。
張一民覺得姚琴說的似乎有些在理。他心有不甘,於是他說:“最後一個問題,你曾經愛過張劍嗎?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不勉強的。”
愛?自己愛過張劍嗎?這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如果說不愛,那自己為什麼嫁給他?如果說愛,那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很絕情?
姚琴本想不回答這個問題,但忽然有了想說的欲望,她沒有直接回答,卻這樣說道:“愛情像煙花,開放的時候五彩繽紛,但隻是短暫的絢麗;而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有了婚姻,愛情的花朵就凋謝了,愛死亡了。”
“張局長,你是如何看待愛情和婚姻的?”姚琴反過來問道。
“問得好,我剛才說那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就是考慮我問得太多,職業病又犯了,這對你很不公平,本來就是聊聊天,搞得像審訊似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張一民很會掌握火候,也是個談話的高手,這讓姚琴覺得張一民很尊重她,也沒有官員的習氣和作風,在親切自然的氛圍中,姚琴漸漸認同了張一民,他是個好領導,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她期待張一民的答案。
“我認為愛情是兩情相悅、地久天長,婚姻是相敬如賓、白頭偕老,幸福是和相愛的人一起慢慢變老。”
姚琴從心裏為這段話鼓起掌來,她恢複了記者的嗅覺:“您的愛情一定甜蜜,婚姻也一定幸福,能談談嗎?”
張一民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沉默了一會說:“可能你不相信,我愛人是個瞎子。”
姚琴驚訝得合不攏嘴,眼前這個充滿成熟魅力的男人竟然有一個盲人妻子,在她將信將疑的間隙,張一民接著說道:“在我當刑警隊長那年,我抓獲了一個黑社會小頭目,他的手下威脅我放人,我不同意,他們就報複我家庭,在我妻子接送孩子的途中,用石灰粉揉進我妻子的雙眼,可惜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永遠失去了光明。現在我就是她的眼睛。”
姚琴感動得淚如泉湧。臨走的時候,姚琴說:“我問過陳局長,他說張劍有可能被人陷害,但目前公安機關還沒有證據,這是不是事實?如果他真是被人陷害的,請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和正義,救他出來,我也會等他,如果他真是強奸犯,我一定和他劃清界限。”
張一民聽了這話,心裏一怔,他想陳虎為什麼說這話?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他是和劉天龍一個鼻孔出氣,他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陳虎是正是邪?自己還真是霧裏觀花,一時難以辨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