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張一民感覺壓力像一座座大山向自己而來,許多尖刻的言語又像是向他的身上捅刀子,自己無處可逃。

這時,門開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子和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那老婆子看見張一民,立即跪倒在地,說:“張局長,您救救我的劍兒,來世我為您做牛做馬都行。”

張芳也陪同母親跪倒在地,她邊哭邊說:“張局長,您救救我哥吧,我哥不是壞人,您就救救他吧。”

張一民見此情景,上前要扶起桂花,嘴裏說:“老人家,千萬別這樣,我能幫的一定幫,您先起來說話。”

“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桂花涕淚交流地說。

張一民也跪倒在桂花麵前,說:“您老人家如果不起來,我也就陪您跪著。”

“您起來,您是什麼樣的人,是共產黨的大官,我是小老百姓,從來隻有老百姓給當官的磕頭,哪見過您這樣的。”

“共產黨的官也是人民的公仆,老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幹部與群眾是平等的魚水關係。老人家如果不起來,我也就不起來。”張一民認真地說。

“您真是個青天大老爺,是個好人啊。我起來,芳兒也起來,起來說話行吧?”桂花一邊抹著淚,一邊爬起來。

張一民攙扶著桂花,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她大約五十多歲,滿頭白發,額頭上溝壑縱橫般地遍布著皺紋,一雙手掌布滿老繭,感覺像摸在鐵砂紙上。

桂花看見張局長在看她,也打量起張局長來。這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中等身材,臉上輪廓分明,一雙眼睛十分銳利,既給人親和感又讓人心生敬畏。

“我的劍兒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您打他也好罵他也好,可不能把他抓起來。”桂花漸漸膽大起來,把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張劍是個好同誌,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可能與他妻子有關,這個問題我們正在查,相信不久就會真相大白,到時我們會向您老人家有個交待的。”

“您可不能糊弄我老婆子,您說他是個好同誌,請您把他放出來,您有這個權力。”桂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我真的沒有權力放他,現在案件提起公訴了,要等法院判決的結果才能決定是否放人。”張一民解釋說。

“那您是不幫了?”桂花對這方麵一竅不通,她沒出過遠門,也沒見過什麼世麵,更不懂得法律方麵的知識。在她的印象中,公安局就像宮廷劇中的衙門一樣,那些大老爺們說一不二。

“我肯定是幫的,但我說了不算,得由法官說了算。”張一民很耐心也很認真地解釋。

“媽媽,你別絮絮叨叨地,張局長答應幫我們,公檢法是三家,分工不同,哥哥的事要由法院定。”張芳不耐煩了,在旁邊插話說。

“對,你說的對,不要怪你媽媽,她不知道啊,我也理解她的心情,另外作為局裏的領導,我沒有管理好,我也有責任,我對不起你們,我向你們表示道歉。”張一民說著,一邊敬了個標準的禮。

“姚琴,你們熟悉麼?”張一民問道。

“你是說張劍的女朋友,到過家裏兩次,模樣兒還不錯,每次呆不到兩三個小時就吵嚷著回城,說家裏太髒,看見雞屎鴨屎就怕,說沒法立足。我說孩子,農村就這個樣子,你以後跟劍兒在城市裏生活,有時間來看我一眼就行。”桂花說。

“我還沒見過她呢,我哥把她的情況打電話對我說了,我還真想見見她呢。唉,我哥哥這次被抓了,他們的關係肯定黃了,誰願意跟一個*犯結婚呀?”張芳跟著說。

“他們是夫妻,今年二月領的結婚證,你們不知道?”張一民有些疑惑。

“不會啊,張劍隻說姚琴是她的女朋友,沒結婚,也沒辦酒席。在我們農村,沒辦酒席是不算結婚的。喔,我知道了,張劍勸我少種點田,說他工作了,讓我不要再拚死拚活幹了。我說再拚命幹幾年,存幾個錢給你結婚買房子。他一定是怕我花錢,就沒有對我說結婚,這孩子……”

桂花為兒子的孝心感動,眼淚又流了下來。

張一民說:“請你們放心,現在我們都在盡全力查找張劍無罪的證據,一旦找到並被法官采信,張劍就能恢複自由,回到我們身邊來。”

兩個女人點了點頭,相互攙扶著離去。

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張一民一股悲愴和酸楚感湧上心頭,揮之不去。

桂花和張芳母女倆一路問人來到張劍租住的小區,向正在廣場上聊天的幾個老頭老太打聽張劍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