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就是張劍,是那個犯*案的警察?”一個老太太問。
“我隻知道他被抓起來了,不知道是為什麼被抓了?”桂花說。
“哈哈,太稀奇了,你兒子成了金凰市的大名人了,上了報紙了。”“聽我家那口子說,警察*在金凰市是解放以來的第一例,現在民憤很大。”“是啊,市民論壇上一些人發帖子說要予以嚴懲,有的說判無期徒刑,有的說幹脆槍斃算了。”幾個老太太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桂花聽見她們的話,脊梁一陣陣發冷,無限的失望裹挾著她,她像三伏天掉進了冰窖。
“你們瞎嚼舌頭做什麼,我看張警官不像壞人,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害的。”一個麵容慈祥的老太太說。
這句話像晴天一聲霹靂,所有人都怔住了。
桂花循著聲音看到了這個老太太,這個老人慈眉善目,她也正滿含哀憐地看著自己。“你就是張劍他媽?你兒子不是壞人,要怪就怪你兒媳婦,是她引狼入室。”
“老婆子,你不要沒有證據亂說,到時人家找你麻煩。”老太太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老頭,那老頭顯然是她丈夫。
“我散步時經常看見她兒媳婦坐一個男人開的小轎車走,這裏麵肯定有名堂。”這個老太太心直口快。
“是的,我們也看到過,但不知他們是什麼關係。我們老姐妹經常議論這事,以前我們以為是同事,但有時深更半夜這個男人也開車接送她,這關係就不正常了。”人群中另一個老太太說。
“你這位老姐,你兒子有可能被陷害的,現在報紙電視上這種事很多,有的下級為了想坐上級的位子雇凶殺人,有的奸夫*婦聯合起來謀殺親夫……聽說那個女的是個賣*女,賣*女隻要給她錢就行,她犯不著告什麼*,你兒子別是被人下了套。”剛才說張劍成了金凰“名人”的那個老太太顯然被現場的情緒感染,也說起了心裏話。
“我謝謝大家,可我一個鄉下老婆子,到哪裏去伸冤才能救我的兒啊?”桂花一聽大家說她的兒子是被陷害的,一時又有了希望,但她像個睜眼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先別急,我們幾個老太太幫你收集證據,到時上法庭我們幫你作證。”幾個老太太圍在桂花周圍安慰起她來。
桂花眼淚又來了,自從丈夫死後很多年桂花都沒有流過眼淚,村上的老人說人遇到傷心過頭的事,眼淚流幹了,以後就再也流不出眼淚來了。可現在,兒子遭受這麼大的磨難,老人那幹涸已久的淚腺又複蘇了,又回到丈夫死那年的樣子,眼淚源源不斷地出來,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桂花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
母女倆按照老太太的指點,來到張劍的租住屋前。張芳按了下門鈴。
“誰呀?”屋內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是姚琴嗎?我是張劍他媽,你開一下門。”桂花聽見屋裏的聲音,心裏一陣狂喜,但旋即又懷疑是不是走錯了門,姚琴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正在納悶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輕輕地開了。
桂花和張芳進到屋內,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布置得格調高雅而簡潔。
房間裏掛著一張婚紗照,窗戶上貼的喜字早已褪色,大紅的顏色變成了淡白色。此刻姚琴正躺在床上,睜開兩眼看著她們。
看到姚琴一副病懨懨地樣子,桂花剛才被老太太們煽動起來的怒火跑得無影無蹤。她急忙跑到姚琴身邊,關切地問:“孩子,你怎麼啦?生病了嗎?”
桂花用手撫了撫姚琴的額頭,嚇得一聲驚叫:“我的媽呀,這麼燙,怎麼不看醫生?”
姚琴默默搖了搖頭,兩粒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湧出。
“快,幫我送她去醫院。”桂花招呼張芳過來幫忙。張芳剛才也是氣衝衝地樣子,此刻見姚琴這樣,心下一軟,馬上過來幫忙。
“把她扶到我身上,我背她下樓。”桂花像下命令似地對女兒說。
“您那麼大年紀,怎麼能背得動?幹脆打120急救。”張芳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機撥通了號碼,告訴對方病人現在的位置。
“那來不及了,人家會上樓幫你背人?救人要緊,你媽是莊稼人,有的就是力氣,快扶她到我背上。”桂花又一次下達了命令。
張芳知道母親脾氣很倔強,隻好依照她的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