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將入此門者(二)(2 / 2)

笑了好一陣,老人才停下來,他整理了一下上衣,才認真的看著楊箏問:“所以,孩子,告訴我,你想改變嗎?”

改變?不如說是選擇吧,紫菀寺新生的沸血級擁有了傳奇級的祈明庇護,石的候選自然便隻剩下了楊箏。要麼要在堵塞厄門開始之前就擁有一錘定音的力量,要麼就醉生夢死直到堵塞厄門。但是如果答應的話,想必會被紫菀寺澤蘭心中複仇的火焰灼燒,走上與大半個紫菀寺對立的路。有沒有其他方法呢?

楊箏陷入了沉思。

半小時後。

楊箏赤著腳跟在老者後麵快步走著。

此刻的世界已然靜止。蟲不鳴,月不轉,風無痕,水無波,光彩停止流離,人群停止喧嘩。

楊箏和老者就行走在這靜怡的夜裏。

他們穿過燈火通明的大廳,暢談的人們高舉著刀叉,大張著嘴巴;他們穿過靜寂無聲的花園,即將綻放的花朵凝而不動;他們穿過波瀾不興的湖麵,魚兒仿佛凝固在冰裏;他們穿過指不勝屈的長廊,即將熄滅的燭在最後的燃燒。他們仿若走在畫裏走馬觀花的旅者,一切都靜止而凝固。

最後一條長廊終於走到了盡頭,他們到達了一個巨大空曠肅穆的地下廣場。在這裏,一切線條都威嚴而高傲,就算是解除能力也會給人一種時光靜止般的威嚴。

楊箏置身於這個抬頭無法看見頂部的空間內,隻能看見頂部的燭光仿若星光,這個地方大得足以容納魔鬼!一種莊嚴肅穆的力量搭上了肩膀—那是在巨大的未知的空間麵前感到自身渺小的人所感應到的力量—空間的力量。

直到紫菀寺澤蘭輕輕咳嗽,楊箏才從感受到這巨大力量的震撼失神中醒來,他搖搖頭,仿佛要把那巨大的力量甩開。

“無妨。我第一次來到這的時候,足足呆了半小時。這可是絕無僅有的煉金技術的巔峰奇跡。”紫菀寺澤蘭一笑,在幽幽的青光中,老人顯得略有些疲倦,“時光的結算比魔鬼更為嚴明。人老了有點撐不住了。如果不是年輕時斬殺了一個沸血級孽龍獻祭得到了神恩賦力‘時空行者’,在衰老期還敢開啟一小時的溯流真是不敢想象的事啊。可惜我終究是老了,隻是這樣兩個人的微量操作就已經讓我看見了魔鬼的微笑。”

歎息著,老人掏出了白色的手絹,輕輕地擦掉了鼻中流出的血絲。

不知何時,地上亮起了無數青色的幽光,這些幽光如同溪流奔向大海般地向這個空間的最中央湧去—漂浮在空中的巨大金色菱形—並在菱形下方彙聚。仿佛有不可見的容器限製,這些彙聚的幽光不再擴散,而是凝聚成塔,直到能碰觸到菱形,然後湧進菱形的框架內彙聚、流動、卷起漩渦。漩渦貪婪地接納著青色的幽光,不斷的擴大,直到到達了菱形容納的極限才不甘地停下,緩緩旋轉。青色幽光依然不斷的從地上浮現,如河流般不間歇地湧向菱形,漩渦卻逐漸減小了食量,不斷的加速旋轉,不被接納的青色幽光便漂浮起來,如同繁星點點,讓人仿佛身處於星雲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