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大半夜的來人,這事有些蹊蹺。她才剛回來,楚翹看著德叔問到:“德叔,來人說什麼?”
好不容易喘勻氣息,德叔才趕緊說道:“皇上怕是不行了,正傳召各位皇子進宮見駕呢。”
這麼快就不行了?楚翹思忖著。身邊的雲兆洋噌的站起來,不發一語的往外走。楚翹站在他身後,望著那背影,既傷痛有悲憤。他究竟怎麼了?可惜那道身影早早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朝陽宮,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個個麵如土灰,哀泣聲徐徐傳來,飄滿整個宮室。微弱的宮燈影影灼灼,像主人的心脈一樣漸漸微弱。雲兆洋跟著阿水走進去。
“瑞王爺,皇上等著要見你呢。您進去吧。”阿水恭敬的說完,摒退了左右守著的太監宮女,替他們父子掩上了門,肅立的守在外麵。
雲兆洋輕步走向床榻,隱隱聽見幾聲幹咳。明黃的紗幔,極不清晰的看見龍床上躺著的人。
“洋兒,你來了。”聽見腳步聲,老皇帝就像打了強心劑一樣,迅速睜開本來已經沉重的眼,露出清明的眼瞳。
雲兆洋走近床榻,低頭看著這個他該叫父親的男人。可是卻怎麼也叫不上來。好多年的記憶,因他剛剛的一句親昵的洋兒翻滾上來。
那時他剛剛六歲。受盡母後的疼寵和父皇的喜愛。整個雲翔國都認為他會是日後的太子。可是後來柔妃進了宮,母後的宮裏漸漸冷清起來。父皇的人他一個月也看不到幾次。大臣們曾經建議父皇早立太子,都被他以皇子尚且年幼不足擔次重負為由擋了回去。
母後仙逝不到一個月他就被奉為瑞親王,搬出皇宮住到瑞王府去了。那時他十六歲。從此他和他敬愛的父皇疏離。他該怨他的,可是這一刻,看到他也離自己而去,心為什麼這麼難受?
眼中沁滿霧氣,氤氳的看著床上的父皇,雲兆洋哽咽著叫他:“父皇,兒子來看您了。”衣袍輕挑,雙膝已經沾了地麵。
皇上激動的咳起來,雲兆洋起身輕輕拍著他的脊背。
好一會兒,皇上順過氣來,慈愛的看著他最愛的兒子,釋然懷笑,“洋兒,父皇就知道你會原諒我。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怎麼能讓你活在這殺機四伏的宮中呢?這樣豈不是對不起你母後?”真相在這一刻揭開似乎有些作弄人。雲兆洋眼眶濕潤,伸手握住皇上的手。
“父皇。”還像說什麼,竟然硬是卡在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皇上擺擺手,“罷了,洋兒,父皇明白。今日我大限已到,這萬裏河山就由你接下了。”聽到皇上要傳位給他,雲兆洋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父皇?”
“聽朕說完。”雲兆洋噤聲不語。
“現在後宮的勢力已經被柔妃盡數收進。溫家雖然倒了,但是其舊部仍在,所以要想辦法散掉這些勢力,此其一。其二,兆文、兆海是你手足,若非心存忤逆,朕希望你善待他們。其三,振雲翔聲威,如若平衡被打破,順勢可統一四國。父皇的囑托你可記下?”
雲兆洋點頭,“兒子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