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傑還是決定要走的意思,畫畫見留他不住便要起身送他,隻見歐傑往她肩膀上輕輕一點,這就像一個武林高手的一指禪神功一樣,畫畫又乖乖地坐下了,而這一說親密又不親密,說不親密又不一般的動作,同樣也讓奔奔感到了一種威懾力。
走出醫院門口的歐傑,卻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犯酸,就像打翻了一瓶莫名的醋,這是沒有辦法不在乎的呀。看到公用電話亭裏人們正在打電話,歐傑突然想到,何不給畫畫的媽媽打個電話呢,打到報社的總機去問不就知道了嗎?,告訴她畫畫正在市一醫院掛鹽水呢,然後她肯定會趕過來,然後她會看到奔奔,她看到心裏會想……想什麼呢?不管它打了再說。
歐傑先用手機問了114,然後就撥到了總機上麵,再轉到校對室,再找“蘇畫畫的媽媽。”
“喂,阿姨您好,您是蘇畫畫的媽媽嗎,畫畫有點感冒發燒了,她在市一醫院掛鹽水,我通知你一聲。”
“她怎麼樣,你是誰,謝謝你嗬!”
打完電話的歐傑懷著一種小小的輕鬆,好像有一種小小的惡作劇似的快感。起碼的,今天畫畫打電話給我,說明她心中已經有了我,所以她會想到我,盡管她也想到了奔奔,但畫畫畢竟把我也當作好朋友了。這不就是我今天的收獲嗎?
而醫院這邊,奔奔卻一個勁地問畫畫:“歐傑怎麼會來的,是你告訴他的嗎?”
畫畫雖說喜歡奔奔,但是對他這種小雞肚腸還是有點看不慣的,她覺得她打電話給誰,這是自己的自由,連媽媽都不管她,難道奔奔能管她嗎?
想到這,畫畫很想給媽媽打個電話,要不也發個短信息:“媽媽你忙完後早點回家呀!”
信息剛發出,媽媽就從天而降在畫畫的麵前。
“媽媽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的?”
“女兒怎麼了,沒事吧。”
看著母女倆這種特殊的交流方式,一旁的奔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叫了聲阿姨就一聲不響了。歐傑媽隻是朝奔奔點了點頭。媽媽總是媽媽,彎著腰手擱在女兒的額頭上,一個勁地問畫畫怎麼樣,頭痛不痛,腳冷不冷,口幹不幹?還拿起畫畫的病曆卡仔細地看了起來。
還是不放心,畫畫的媽媽又問畫畫是哪個醫生看的,幾樓,男的還是女的,她要親自去問一下才能放心。就在阿姨去問醫生的時候,奔奔覺得自己可以走了,再不走就會更尷尬了。
“那謝謝你來看我,如果我明天不能去上學,你向安老師請個假。”
“好的,你自己多保重,我會給你打電話的。88。”
“嗬,你這花籃拎回去吧,我們都拎不動的。”
“不,你們打車回去沒事的,88。”奔奔努力擠出一線笑容,就像他努力地要把球從人牆中射進去一樣。
媽媽回來的時候,顯然放心多了,她隻是關切地問畫畫:“你同學走了嗎?”
然後媽媽像審稿要求字字有出處一樣的查起了奔奔的檔案來了——姓甚名啥,成績怎麼樣,父母怎麼樣?當媽媽知道他就是班長楊奔奔時,隻是“嗬”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上學,畫畫沒有來,而奔奔和歐傑雙目對視時,都感到了對方的一種存在,以及一種存在的份量。而高二(5)班也一下子因為畫畫的不到而感到有一種寂寞。一種內心的寂寞。
“寂寞是一種毒蛇啊。”婷婷搖頭晃腦地不知是哼起了誰的詩歌。
“一條美麗的毒蛇。”也不知是誰又跟了一句。
這個時候的歐傑和奔奔都有點不明白,也都在想同一個問題:既然畫畫邀請了他,為什麼還要讓我去看她呢?為什麼?衰啊!特別是奔奔,受到的刺激更是大,他以為畫畫隻對他有意思,沒想到竟然也是花開兩枝各表一朵。自己讓她去做歐傑的工作,沒想到竟然被歐傑俘虜,這不是折了夫人又賠兵嗎?真是不可思議啊。
不過畫畫真的被歐傑俘虜了嗎?這個可不好去問,但問題是歐傑到底答不答應畫畫的建議呢,看樣子還得去磨李大衛老師,如果小mike的參賽資格不能保證,那不是應該丟籃保足嗎?兩個第六名總還不如一個冠軍吧,這個道理誰都知道,陳校長更應該知道的。
歐傑這邊呢,雖說在醫院極不情願地看到奔奔,但還是很為自己叫來了畫畫媽而感到小小的得意,這既是討好了畫畫,又小小的懲罰了一下奔奔,讓他在畫畫的媽媽感到尷尬,這不是一箭雙雕嗎?
但歐傑的苦惱卻是揮之不去,一是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畫畫讓他加盟足球隊的建議,他知道這完全是奔奔的想法,但如果是奔奔的想法,我為了畫畫而去,可不可以?這是不是重色輕友?還有我可不可以既參加籃球隊又參加足球隊呢,在籃球隊我是老大,在足球隊,奔奔和徐楓都在爭老大,我去了還不是一個打工仔?我去了如果萬一有一天說,一個人不能兼報兩個項目,那我不是很沒麵子嗎?
第二個苦惱是如果這重色輕友的假設能夠成立,而自己的隊友——小mike又不能參賽,那不是明擺著肯定要去投奔足球隊嗎?
而在網上,又不知是誰散布了消息,說歐傑即將投奔足球隊,因為籃球隊現在是沒有一點希望了,因為小mike能否參賽的裁決最後也還沒有下來。
歐傑在遇到猶豫彷徨時總會想到畫畫,可畫畫會不會想到自己呢,她勸自己加入足球隊,她勸小mike回到籃球隊,她組建啦啦隊,她都付出了這樣的熱情,可是為什麼不能對自己的熱情稍微多那麼一點點呢?
歐傑又陷入了可怕的單相思。
你知道嗎,我昨天上街量了一下,我長了一公分,可惜長胖了一點點,聽說減肥藥很貴的,是不是很貴?
——湘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