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鳶在一陣劇痛中恢複意識,雙眼似乎被什麼東西蒙住了,黑茫茫看不見東西。但那種切膚之痛和刀子在臉上一刀刀割開的觸感尤其明顯。
痛!痛!痛!
鋪天蓋地的疼痛感鑽入身體每一個毛孔中,全身不由得抽搐痙攣起來。
“小姐,不要亂動,要是有什麼閃失老夫可擔當不起。”聽著是個老人的聲音,蒼勁有力,說話間有一雙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身體,又是冰冷尖銳的一刀在臉上劃開。
謀殺?毀容?但怎麼這個人對自己這般客氣。
剛想開口說話,腦卻確有成片的記憶突然洶湧澎湃。她看見一張俊秀冷漠的男人的臉,一身紫色的繡著大片祥雲的古香古色的衣裳,青絲高冠著,神情間說不出的冷漠。那人精致的五官在眼前不斷放大,最終化成尖刀一刀一刀刺向胸口。
在這樣的劇痛之下臉上的疼痛似乎無足輕重起來。
蘇如鳶輕笑了一聲,這樣撕心裂肺的痛,想必是愛的太投入而傷得太徹底了。也正是這個突然的想法讓混沌的蘇如鳶清醒了。
自己的確實是在空難中死了沒錯,為什麼現在會現在卻被人蒙著眼睛,拿著刀子割臉,還莫名其妙想起一個美得不現實的男人。雖然前生知道害人太深死後必定不會有好結果,隻是應該不是天堂或地獄會遇見的事情。
“我叫什麼名字?”聲音很動聽,明明冰冷如劍卻讓人甘願放下所有戒備。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蘇如鳶決定要問個清楚。目前的情形看老者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蘇如鳶。你是當朝將軍的二小姐。這個手術疼痛難耐,你會有一時的恍惚很正常,再半個時辰左右就好了,不用憂心。目前不要說話,接下來這刀要落在眼角,說話牽動一個不精準就麻煩了。”
蘇如鳶沒有再說話,臉上的疼痛也很快就適應了,比起空難粉身脆骨和渾身燒傷的疼痛,這個並不算什麼。將軍府?自己應該是穿越到了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家室還不錯的樣子。
但她最在意的,是能夠再活一次,做上一輩子沒做完的事情。心中忍不住雀躍起來,絕望後的希望總讓人欣喜,哪怕這份希望疼痛不堪。
上一次什麼都來不及做,這一次一定要活得風生水起。
努力回想這具身子主人所經曆過得事情,那個冷峭俊秀的男人再次出現了。這裏身體裏藏著各式各樣的傷害和疼痛,特別是這個男人,幾乎毀滅了心中所有的溫暖。
“逸哥哥,你喜歡鳶兒嗎?鳶兒能做你的新娘嗎?”
“傻丫頭,當然可以了。”
蘇如鳶在心中吐了一口唾沫,那樣虛假的笑臉拿來騙小女孩真是沒有社會道德感。可是那個時候的蘇如鳶卻信以為真了,真誠的打開了冰封已久的心。
被忽視久了,便會越發容易相信那些說著愛自己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可以預料得到了,蘇如鳶為了那句虛假不真實的話竟對指腹為婚的對象以死相逼,非逸哥哥不嫁,一夜之間名聲掃地。
這個時代的女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必定是要千夫所指為人所唾棄的。
若是那個幻想還在就也算美滿了,佳話和悲劇之間隻是一步之遙。蘇如鳶那個美好的幻想也終於被殘酷剝奪,一片一片被撕壞了。那個揚言娶她的男人卻牽起了她姐姐的手,蘇如鳶哭過鬧過,但對方回應的隻是冷漠和嘲諷。全世界都祝福那對璧人,看不起被拋棄的她。
這個世界裏本來就不存在可以站在她身邊為她說一兩句話的人。
若是故事隻是到這裏或許隻是普通的悲劇,但是接下來這個時代的蘇如鳶做的事情,卻讓蘇如鳶有些喜歡上這個敢愛敢恨的姑娘。
她奔上皇都最高的城樓向自己的姐姐挑戰,揚言讓天下的人知道南宮逸不選擇她並不是她比別人差,而是某些人不懂憐惜。
南宮逸,不出一百日我必定讓你後悔。
她是這般在全城百姓麵前宣布的。
即便全世界都不支持,她也要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一下,因為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便沒人會為她考慮一點。
蘇如鳶心底很是震驚,這樣一個大家閨秀竟然能鼓起勇氣做出這樣讓人歎服的事情,而生活在現代的自己卻終日忙於家族企業勾心鬥角中,全然沒做過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們之間的相似之處,大概就是沒人會真正顧忌她們的真正的感受。蘇如鳶隻能默默忍受失戀的被欺騙被背叛撕心裂肺,而她隻能在午夜之後像小獸一般****自己的傷口,因為所有人都會看不起她的脆弱,所以她必須藏起來。
蘇如鳶,我知道若是你,必定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做的很好,現在既然我代替了你,必定會替你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