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雲洗完澡回到床邊,見劉豔林眼睛呆呆的盯著天花板,神色有些嚇人,問:“不去洗洗?”
劉豔林說:“嚇著你了,是不是?”
王冬雲說:“你的隱私,怎麼能夠輕易示人?”
劉豔林看著王冬雲:“這些事連你我都不講,還能講給誰聽?睡下,今晚我睡不著,陪我一會兒,隻有你才了解我的心思!”
王冬雲睡下,劉豔林剛要說話,手機振動起來,劉豔林拿起看,對王冬雲做個噤聲手式,摁了對講鍵,喂了聲。
電話說,吵醒你了。
劉豔林說,我沒睡。
電話說,這麼晚了沒睡?
劉豔林沉默會兒,生氣語氣道,給我同時上副處的已經上正處了,更氣人的是,比我遲上副處也上正處了,你說,我能睡得著嗎?
電話說,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還年青,再等等,有的是機會。
劉豔林說,還叫再等!到時候成了黃臉婆,誰肯用心!
電話說,怎麼這麼講呢豔林,有些事不能做得太明顯,這次新民你姐哥差一點就沒上去,還不是我力爭,你若上,常委會不一定通得過,這樣對下次上反而不利!
劉豔林嗔道,姐哥是姐哥,我是我,不要把這事攪在一起!
電話說,話雖如此,好事都被你倆占了別人可不這麼想,休息了,你的事情我會考慮。
劉豔林不說話,眼睛盯著手機。
電話問,我外甥的事落實了嗎?
劉豔林過會兒說,落實了,安排在公安局網監大隊。
張部長外甥是網迷,家裏給他弄個計算機專業畢業文憑,由新民公安局打報告縣政府,縣政府借口新民沒有類似人才,同意公安局從外地引進。
電話說,王冬雲這兩天都在市上,你有時間去見見他,替我說聲謝謝。
劉豔林看眼王冬雲,說好吧,我好像隻配給你做這些事!
兩邊電話收了線。
劉豔林不看王冬雲:“這個人,把姐哥的事算在我身上,氣人。”
王冬雲知道不能答話,於是裝聾作啞樣子看著劉豔林。
劉豔林越說越生氣:“他以為姐哥上是他的關係,其實沒他一樣上書記。”
王冬雲知道,既然楊書記、黃市長睡過劉豔林,還擺不平一個縣委書記的位置,認真理論起來確實不關張部長多少事。
兩人躺在床上,王冬雲不插話,靜靜的聽,劉豔林不停的說,她說了許多話,說某某局長找她幫過忙,某某副縣長上副書記是她幫忙的,某某科長想上副處已經進入考察程序,某某主任受賄她搶在雙規前給擺平,某某房地產商通過他弄到了哪個工程、哪塊地皮……
王冬雲這才知道劉豔林完全脫胎換骨了,她的細胞、血液已經不是大城鄉養鵝脫貧達康時的質地,而是官場這片沃土滋生出來的毒菌,她上麵的官員用她發泄獸欲,她下麵的官員傍她升官發財,她則樂在其中,像罌粟花一樣開得妖豔嫵媚!
王冬雲聽著劉豔林自述般訴說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王冬雲見劉豔林眼睛盯著他,吃驚神色問,你看我做什麼?
劉豔林說,我見你睡了,想叫醒你,知道你辛苦,不忍心,便看著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