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堂眉頭一皺,按說這裏就應該是要找的地方了,但是為什麼一直看不到要找的人,莫非那人年紀已經太老,早已經死在了荒州的寒風中?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李元堂心中對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越來越感到絕望,他現在已經不抱希望能夠找到那個人,心中想念的,不過是離此五百裏地之外的那片草場,那是荒州最肥美的草場,那裏有熱騰騰的羊羔肉,還有溫暖的火爐和烈得能燒穿嗓子的青陽魂美酒,還有很多臉蛋紅撲撲的蠻族少女。
那片草場是柔然的大汗為了歡迎自己的到來,特意欽賜給李元堂的。李元堂從年前率領五百精兵進入荒州,就直接前往柔然的王庭鏡都,參見過柔然可汗之後,訴說了晉國現在的動蕩和玄布被殺一事,柔然王心念自己的外孫玄靖,但是又遠在荒州無可奈何。
不過柔然王還是很喜歡李元堂這個當年玄布身邊的將領的,很爽快地賜給李元堂一片肥美的草場,讓他們先行駐紮,同時柔然王也派出密探,在晉國打探各種有關玄靖的消息。
然而不久前,李元堂卻意外地見到一個來自中州的商旅,他自稱是牧雲團的使者,要求見李元堂。
經過一番詢問,李元堂才知道,原來來者是玄靖那個孩子派來的密使,同時奉上玄靖的親筆密信,信中玄靖以牧雲團大宗主的身份,要李元堂務必在荒州找到他當年的師父,傳說中的四高手之一——夕!
所以李元堂現在才像一隻沒頭的蒼蠅一樣,在整個陷陣山中胡轉悠,心煩意亂的李元堂不由得嘟噥道:“這個死婆娘,莫不是真的凍死在了這陷陣山中了吧?”說著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禿鷲,大聲喊道:“你們這幫畜生,是不是把那個死婆娘給吃到肚子裏去了?”
原本李元堂不過是喊幾聲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順便暖一暖已經快要被凍僵的身子,誰知在雲端的一群禿鷲們,竟似乎聽懂了李元堂的喊話一般!
不過回應李元堂的,並不是禿鷲,而是從天外射來的一支羽箭!
沒有人能夠形容這是什麼樣的一支箭,如同流星一般閃過,直奔李元堂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李元堂看見羽箭朝著自己襲來,竟然沒有絲毫驚慌,反而是無盡的歡喜,“師父,真的是你!……哎呀!”
可惜李元堂話音未落,羽箭已經射中他的胸口!
此時天上的那群禿鷲中最大的一隻,猛地俯衝下來,直到接近地麵的時候,才能隱約看得清楚,上麵似乎坐著一個人!
“你這小子不在渝州好好當你的兵馬都督,跑到陷陣山來幹什麼?”李元堂的麵前站著一個身材苗條黑衣女郎,長長而又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墜在身後,麵容冷峻,讓人無法分辨她的實際年齡,手中持著一張銀色的獵弓,腰間則挎著一壺羽箭。
“師……師父……您還是一點都不顯老呀,徒兒是擔心師父您的安危,特意不遠萬裏從渝州趕來,特意看望您老人家的!”李元堂掙紮著說道,無論誰被一直羽箭射中胸口,都不會太好受的。
黑衣女郎眉目一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來找老娘,從來都沒有好事!”
“師父別啊!徒兒真是一片赤誠之心,擔心師父安危,師父你看,能不能先幫徒兒治傷,否則徒兒害怕對師父的一片思念之情還沒訴說完,就先死在師父的虛無弓之下了!”
李元堂的一番花言巧語並沒有換來治傷的金瘡藥,換來的是黑衣女郎的靴子底!
黑衣女郎一腳踏在李元堂的臉上,厲聲說道:“小李子,不用油腔滑調,我要殺你,從你進這陷陣山開始,你的命就不屬於自己的了,剛才那一箭我故意避開了你的心髒,放心,你就是在這說上半天,也不會死的!”
李元堂一聲長歎,知道自己的這個師父脾氣古怪到了極點,心中暗罵了一聲老處女活該嫁不出去,但是臉上卻絲毫有不敢一點的不恭,雖然自己的臉還在被師父踩著,但是李元堂還是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說道:
“師父,你我多年不見,怎麼今天一見麵還是這般大的火氣,徒兒這次前來,是為了給師父報喜的!師父,我們好歹也是師徒一場,您能不能先把腳取開?”
黑衣女子卻不為所動,冷冷地說道:“對我來說,天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歡喜的?”
“師父您知道嗎?柳相老宗主死了!”李元堂齜牙咧嘴地說道。
“哼!我早就知道了,那條老狗年紀夠大了,也該到去死的時候了!”黑衣女子恨恨說道,看起來以前和柳相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