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的人當然已經知道外麵來了強敵,但是他們看到敵人隻有玄靖這樣一個長著白頭發的少年的時候,臉上的驚慌之色瞬間變了,變成了憤怒,或者說是戲虐。
長夜漫漫,隻有女人和酒,已經滿足不了這些人的心了,要是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前來送死,豈不是為這桌酒宴,增添一個有趣的節目。
“誰是赤蠍?”玄靖淡淡問道。
堂中居中而坐的大漢甚至沒有抬眼,懶懶地說道:“把他給我砍成肉泥,包成包子下酒!”
堂中眾人一陣叫好,在他們眼中,門外的白發少年,已經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玄靖眼中,整個赤蠍幫的人,也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有時候獵物和獵人的角色,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玄靖沒有再說話,隻是朝著堂中走去,還是那種緩慢而穩定的腳步,院中的赤蠍幫眾們已經舉起了鋼刀,準備在下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要讓眼前的這個白發少年,變成幫主赤蠍的包子餡!
玄靖身後的黑暗中,無聲的羽箭再次射出,這次的羽箭,射出的更多、更快,赤蠍幫的幫眾們沒有任何人能看清發射羽箭的人,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避開這致命的羽箭,隻有玄靖,在羽箭中一步一步地走著,甚至步伐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不同的是,玄靖每邁出一步,就有十數名赤蠍幫幫眾倒在黑暗中射出的羽箭之下。
堂中的人開始驚慌了,眼前的白發少年雖然沒有出手,但是他的背後,卻隱藏著一位,不,也許是許多位弓箭高手,直到此刻,堂中還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羽箭是從哪裏射出來的,他們根本不敢想象,如此密集快速的羽箭,會是從一個人手中射出!
玄靖已經穿過院子,直至堂前,他的腳步還是沒有停緩,一個赤蠍幫的堂主,舉起鋼刀大喝著砍過來,隻是他的喝聲才剛剛發出,鋼刀還沒有舉過頭頂,黑暗中的狼牙箭已經射穿了他的咽喉,他到死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堂主一生中,沒想到臨死的時候,自己在敵人的眼中,連草芥都算不上!
幾個赤蠍幫的頭目伸手入懷,江湖中人,多少都練過幾天暗器,不能強攻的情況下,暗器總是保險的,就算射不中,至少還有命在!
隻是他們的暗器剛剛捏在手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支羽箭,剛好的力量,剛好的角度,羽箭貫穿了他們的咽喉,沒有絲毫的浪費。
誰想要動手,誰就先死!現在,堂中沒有一個赤蠍幫的人還覺得自己是獵人,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命運,就是被黑暗之中的羽箭射穿喉嚨!
沒有人敢動,奇怪的,羽箭也停了下來,看來隻要沒人對這個白發少年出手,黑暗中的羽箭就不會射出!
堂上是一種死一樣的沉寂,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死神就在黑暗中看著他們,他們甚至在這個白發少年的眼中,連螻蟻都算不上,以至於要是沒有人主動出手攻擊,黑暗中的羽箭都懶得射殺他們!
赤蠍幫幫主大喝一聲,打破了沉寂,身邊兩個女子嚇得捂住臉像堂外跑去,玄靖沒有阻攔的意思,隻是同情地看著兩個妙齡的女子,都是些可憐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希望今晚之後,她們能夠重新找回自己的生活。
赤蠍拔出腰中的鋼刀,大聲喝道:“來呀,來射老子呀!”
就當眾人以為黑暗中還會有一支羽箭射來的時候,玄靖卻說話了:
“前輩,這個人留給我,好嗎?”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可以,不過小心點……”
堂上的赤蠍幫眾都愣了,什麼意思,赤蠍幫的幫主,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望的高手,他的武功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見識過,難道眼前這個白發少年,準備憑著自己腰間的木棍,獨力殺死赤蠍嗎?
一個頭目大喝一聲:“小子狂妄,要動我家幫主,先看……”
他的聲音沒有下半截了,因為羽箭再次從黑暗中射出,貫穿了他的咽喉,一樣的規矩,誰要動手,誰就要死!
眾人都從心底升起一股恐懼感和無力感,也就是說,他們這些赤蠍幫的頭目,要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白發少年,上前去殺自己的幫主,但是他們卻絲毫無能為力,不管是誰,隻要敢拔出腰刀,等待他的,就是那如同地獄死神一樣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