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經略院的規定,所有新生在左威衛大營中訓練結束之後,一律休假五天,然後才開始在經略院中的正式課程。
玄靖除了第一天休假的時候和費然去了汪強的府上辦事之外,剩下的幾天都不知蹤影。
饒晨和費嫣去玄靖租住的客棧找了幾回,卻都沒有玄靖的蹤影,而兩人給玄靖在客棧留下的字條,也一直都沒有得到回複。
相比起饒晨和費嫣兩個少年整日在豐都無所事事的瞎晃悠,費然這幾天可以說是焦頭爛額。
費然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個馬金蓮的家中居然有這麼大的勢力,自己前腳把馬金蓮抓進了左威衛的大牢之中,沒過三天,豐都大街小巷之中就已經充斥著各種街頭小報,大肆渲染此事。
這些邸報上麵說什麼的都有,有說汪強早就和女弟子有染,冷落家暴馬金蓮,最終導致馬金蓮出軌偷情,並且因為不堪家暴,擔心自己有一天被活活打死,才夥同情夫出此下策。
還有說那宋吉本來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不過因為資質過人,被汪強在宋吉年幼的時候強行掠到家中當弟子和苦役,這些年汪強稍有不順心,就對宋吉拳腳相加,宋吉長期積怨,才起了殺人的心思。
最離譜的是一家小報的文書直接寫到,說汪強和費然早就在私下裏有染,但是兩人因為都是豐都有些頭麵的人物,害怕東窗事發,所以聯手設下毒計,共同陷害馬金蓮和宋吉這對苦命鴛鴦!
這些鋪天蓋地的傳聞,在以極快的速度在豐都的大街小巷傳播著,費然現在雖然還沒受到來自各方的壓力,但是根據費然的經驗,這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
現在費然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爹爹費城經常告誡自己,說這豐都城中什麼人都可以惹,但是唯獨那些靠著舌頭活著的言官禦史們,是絕對不能惹的!
這些人通常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們的手下往往都掌握著大量的口舌資源,就比如說這些街頭巷尾的邸報,各大報行因為都需要穩定的情報來源,才能保持自己的邸報銷量。
而真正第一手的消息情報,自然向來都是這些禦史言官們掌握著,所以這些人曆來都是相互勾結,互為表裏。
比如某個禦史想要搞臭一名官員,往往不是直接給皇帝上密折彈劾,而是先找這些邸報的文書,將自己掌握的材料讓這些文書先幫著自己在坊間炒作一番,然後才是這位禦史開始出麵,上密折彈劾,往往到了這個時候,那名被算計的官員的醜事早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至於真假早就不會有人真正關心。
而此時禦史的彈劾密折,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現在的費然覺得自己就是那隻駱駝,本來以為不過是抓住了一個馬金蓮和宋吉這對狗男女,沒想到捅到了禦史這個馬蜂窩,昨天夜裏費城已經和自己談過了,準備在三天之內,由費城出麵,在百花樓宴請禦史馬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