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發呆了多久,直到身後響起不滿的喇叭聲,她才發動汽車,神情恍惚地回到家裏。江家主宅依然很幽靜,她回到房間,把門反鎖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害怕。兩個月前的痛苦在她刻意遺忘之後又浮現在自己腦海中,摔倒,小產……還有那恍惚中林錦生那含了悔恨的目光。
他說,阿婉,相信我,這個世上我最看不得你痛。
他的信誓旦旦,她從未懷疑過。可是為什麼午夜夢回,她總是覺得心裏有一處地方仿佛蒙了一層她看不見的紗,她未成形的孩子,她那本可以回頭就抓住的那一雙手,為什麼會通通不見了。
她想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直到晚飯時分,門被敲響,她翻了個身,這才稍微清醒下床去開門。
江霍塵站在門外儒雅的麵上滿滿是擔憂:“夏婉,嚇了我一跳,打你電話你也不接,回來門又反鎖著,我真擔心……”
他說著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不由頓了頓:“你到底是怎麼了?”
顧夏婉勉強一笑:“沒,沒什麼,今天去試衣服有些累了就回來睡覺了。”她看了他擔心的臉色,心中一暖,上前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歎了一口氣。
她的歎息聲中充滿了疲憊。房間很安靜,靜得似乎可以聽見樓下傭人在布置餐桌的聲音。
過了一會,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傳來,帶著一絲哄勸:“怎麼了?今天碰到什麼事?”她在他的懷裏汲取溫暖,半天才悶悶地道:“沒有。”
無論是周虹倩的敵意還是林錦生的突然出現,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他靜靜摟了她一會,而她在他的懷裏整理混亂的情緒。
他突然輕笑,她感覺到他的胸腔輕輕震動,不由埋怨道:“怎麼?有什麼好笑的?”
他的輕撫她的濃密烏黑的長發,埋首聞著她發間的清香,悠悠道:“沒什麼,忽然想起你在C城也是這樣,碰到什麼事就倒在沙發上睡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的。醒來後又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聽了,再也忍不住,不由輕捶了他胸前一下,紅著臉尷尬說道:“我……我才不是那個樣子……”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早就被他身上的熱氣給熨紅了,這一抬頭,臉頰紅撲撲的,一雙眼迷迷蒙蒙,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嫵媚。他心中一動,不由低下頭來輕吻她的唇。他的吻一向輕柔纏綿,像是將她捧在手心中無比珍惜。她心中那一點莫名的害怕慢慢在他吻中消散。
“不論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如果你願意,一定要告訴我。一切有我。”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她心中一顫,衝他鄭重點了點頭。寬容如他即使看出她心中有事,但是依然包容,這份從容篤定,那是因為他相信她。
周虹倩,林錦生……她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堅定,不管怎麼樣,她隻能一路向前與他並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