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拉住要發作的裴芸香,“這是我娘子,不對,未來娘子,今天我們成親,我娘子對你久仰大名一聽說你回來了立刻過來親自告訴你,你看,妝畫了一半,身上穿著喜服,二寨主今天一定要多喝幾杯。”
我道,“酒席不是到下午,我現在真的很累,休息會兒一定參加。”
徐茂公看著跪在地上的婢女,“這是誰怎麼回事。”
“她準備處罰她們。”裴芸香終於尋到說話的機會,“我都說了跟她們無關,你要心裏不痛快,治好了我弟弟,隨便怎麼對我都行。”
她見我無動於衷,“宇文清清,你看看自己變得多可怕,這麼絕情,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不喜歡他,是他的錯的嗎,不是!無論他多想引起你的注意你都看不到,你知道他心裏是什麼滋味嗎,想想那時候宇文成都丟下你,心裏是什麼感覺,你就知道你有多殘忍。”
此言一出,屋子裏溫度瞬間降下來眾人的目光在我和裴芸香的臉上逡巡。
能言善辯如徐茂公,“這,清清姑娘,裴小姐隻是……”
我揮揮手讓他停下,低頭對上地上的婢女道,“我很可怕嗎。”
婢女跟我對視一眼下意識點頭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下去吧。”婢女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點頭她們確認了才敢出去。
真有這麼可怕嗎,為什麼都這麼怕我呢?我摸摸自己的臉露出一個自覺得不可怕的的笑,站起身,“他在哪兒?”
“哦。”徐茂公給我指路,“裴少將軍在東院,你跟……”
“我帶你去。”裴芸香等不及拉著我跑出去。
裴元慶中的毒不難解,裴芸香拿著藥方下去親自熬藥,我留下用露水給他洗了眼,準備給眼皮灼傷的地方上藥。
“這個藥膏剛抹上會疼,過一會兒就涼涼的不會再有熱燙感覺了。”邊抹藥邊給他吹氣。
裴元慶突然握住我的手,聲音有些變調,“你終於肯好言好語跟我說句話,自從山上一別,你見我從來都沒有耐心跟我說話。”
“別動。”我抽出手,把他的頭放正,“誰讓你總趕到不對的時候。”
上完藥我站起,他想拉住我卻落空,坐起來,“你要走嗎。”
我說,“你沒事了。”
“你陪陪我,就一會兒。” 他要下床找鞋子,“你要是不喜歡我這邊,我去你那裏也行。”
“現在別睜眼。” 看他的眼睛想要睜開製止道。
“那你先別走。”
我扶他躺好,坐在旁邊,“好。”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想挑眉想想他又看不見,改為語氣無限哀怨,“還不是你姐姐慌著讓我過來,現在天剛亮,冷著呢,外衣都不讓穿。”
他改拽著我的袖子,摸了摸,“就是有點薄了。”
“清清。”
“嗯。”我等他的下文。
他的臉麵向我,下了很大決心終於說出來,“我以為眼睛再也看不見了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就是你。”
我笑問,“想我能給你治好嗎?”
“不是。”他一本正經,“我想再看你一眼,瞎了就再也看不見你了。”
受不了這種氣氛,我轉移話題,“放心,別說還沒瞎,瞎了我也能給你治好,別多想,我保證今天你姐姐結婚之前痊愈,還得送你姐姐上花轎。”
她有心回避,他不再糾纏,心裏卻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戰勝宇文成都讓她看得見他。
服下藥,裴元慶試著慢慢睜開眼,她衝他眨眼,揮手,三年了,她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始終沒變,如那一身靈氣與生俱來,凡世有多少肮髒也不能使她蒙塵。
今天晚上的瓦崗上空煙花絢爛,照亮整個寨子,最後落下來在我眼裏都能化作宇文成都的每一個表情,解開了對他所有心結,長舒一口氣,有等待就有收獲,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