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建成了青居、大獲、釣魚、雲頂共十餘座城池,都依山勢構築營壘,星羅棋布,作為各州郡治所,屯兵聚糧,製定堅守的方案。又轉移金州(今陝西安康)的軍隊到大獲,以守護蜀中關隘;轉移沔州(今陝西略陽)的軍隊到青居城;興州(今陝西略陽)的軍隊暫駐合州舊城,後移守釣魚城,共同防備內水一帶的敵擾;轉移利州(今四川廣元)軍隊到雲頂城,以防備外水一帶的敵擾。在這種布防下,各城兵力的氣勢貫通。餘玠又指令嘉定知府在成都辟地屯墾,蜀中因此殷實富足。
經過數年的謀劃和準備以及派出小股宋軍的偵察和試探,餘玠終於在1250年率四川宋軍反攻蒙軍,進攻四川的大基地興元(今陝西漢中)。
蒙軍自從1236年開始,便以興元作為進攻四川的大本營,當初這個提議是女真人夾穀龍古帶提出的,因此窩闊台任命夾穀龍古帶為興元安撫使,後來貴由汗又任命他為知興元行省。夾穀龍古帶經營興元十餘年,把興元建設得城高牆堅,堡壘相連,屯放了蒙軍的大批物資,蒙軍對四川的多次入侵就是以興元作為後方基地的。
興元就是三國時代的漢中,周圍關隘很多,而且北有秦嶺。收複興元的話,南宋就可以前出到秦嶺一帶,離西安也很近了,就算不出兵圖關中平原,以秦嶺作為防線,也可以重現曆史上的多次南北對抗的格局,那四川就易守難攻了,否則四川便隻有受攻擊的份。餘玠的願望就是收複整個巴蜀以還朝廷,因此進攻興元是必然的,而且是戰略重點。
經過謀劃,在進攻興元之前,餘玠先派出幾支宋軍向川北另一側的隴蜀邊界發動進攻,以吸引蒙軍注意力往西轉移。之後,餘玠親率宋軍主力,號稱十萬北伐,從金牛道北上秦蜀邊界,擊敗蒙古利路元帥王進,接著又於羅村、西縣(今陝西勉縣)等地三次擊敗蒙軍,到第二年(1251年4月),包圍了興元。同時,派出軍隊燒毀棧道,阻止北方蒙軍南下救援興元,然後便展開對興元的總攻。
夾穀龍古帶在興元城裏的蒙軍並不多,隻能閉門堅守,不敢出戰。但是由於興元的防禦堅固,加上這部分蒙軍本來就是專門組建來防禦興元的,因此急切間宋軍也攻打不下。
北方的蒙軍緊急南援,蒙古都元帥禿雪率兵到達大散關,因棧道被毀而無法南下,正在著急時卻意外抓到三名從興元地區逃跑的蒙軍。禿雪赦免他們的死罪,命令他們帶路,從小路繞過棧道,實現了軍事史上的又一次“暗度陳倉”。
禿雪部蒙軍取道陳倉,經褒穀南下,突然抵達興元城下,增強了蒙軍在興元的防禦。與此同時,蒙軍漢將鄭鼎率兵搶修棧道,不久也修建完畢,使得北方的蒙軍源源不斷地南下,扭轉了興元地區宋蒙的軍力對比。
麵對這種情況,餘玠乘虛奪取興元的計劃已經不能實現,宋軍久攻興元不下,師老兵疲,一旦給蒙軍內外夾擊必然全軍潰敗,所以餘玠當機立斷率部丟棄重型軍械撤退,反攻興元到此失敗。第二年,即1252年,在蒙哥汗登上大汗之位後,蒙軍一來是為了報複,二來是為了打擊宋軍,對四川再次發動大規模入侵,蒙軍從金牛道入蜀,經成都附近直撲嘉定(今樂山)。
嘉定是南宋四川鎮西之根本,加上這次是從1246年蒙軍四路侵蜀以來最大規模的入侵,餘玠緊急向南宋朝廷求援,請求調呂文德部兩萬人入川。在呂文德未入川的時候,餘玠便已抽調四川的精兵趕往嘉定救援。
嘉定,是我們前麵提到的四川二十山城體係中的一個,是宋軍四川防禦的一個基本點,蒙軍的多次進攻都未能攻下嘉定。餘玠率援軍到達嘉定城外之後,分配各路宋軍輪流作戰,白天由嘉定守軍去消耗蒙軍的攻勢,到了晚上,南宋援軍便多路出擊襲擾蒙軍,嘉定守軍大量使用勁弩恃險固守,使得蒙軍損失極多,最後不得不退兵。
而在蒙軍退兵的過程中,北方各山城趁機出來襲擊蒙軍,碰見蒙軍大軍則禁閉山城固守,碰見小股蒙軍則趁機夜襲消滅蒙軍。蒙軍此次孤軍深入進攻嘉定,撤退時處處受製約,損失更多,呂文德部援軍尚未入川,蒙軍便倉皇撤離四川,餘玠的山城防禦體係再次經受住了考驗。而蒙古也認識到,不逐一拔除四川北部的山城,是無法安心南下的。
可惜,此後不久,餘玠因官場傾軋遭誣陷,被解除一切職務,之後鬱鬱而終,直到死後數年才得以平反,那時的四川局勢已經大大惡化了。
與長江上下遊的激戰不同,這幾年裏的荊襄戰場都沒有什麼仗打,孟珙1246年死後,賈似道接任京湖製置使做了三年,之後李曾伯任京湖製置使做了兩年,李曾伯大大增加了襄樊地區的守備力量,使襄樊成為長江中遊最堅固的軍事基地。
繞道大理
蒙哥的第一步國家戰略,便是鞏固蒙古前線,防止南宋反攻,同時靠這些鞏固了的軍事基地,作為入侵南宋的後方基地。同時,蒙哥檢討了蒙古從窩闊台時期以來,對宋作戰的戰略得失,改正了初期那種處處進攻、兵力分散、缺乏配合、各自為戰的混亂局麵,將進攻的重點放在長江上遊的四川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