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有藍天白雲陽光,遠處仍然有市聲人群屋宇。青天仍在,紅塵依舊,卻已不屬於楊芊芊的這個世界了,距離楊芊芊已非常非常遙遠。楊芊芊眼中所見的,隻有一片死地!她震驚,她也想不通。
她立刻向他問道:“你看見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看不見,絕對比看見任何事都可怕,不知,無知,永遠是人類最深痛的恐懼。
楊芊芊又道:“他們為什麼要將這些屋子都拆光?”
她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拆除這些房子,她希望他能夠解釋。他還沒有開口,又有二十八條大漢用碎步奔入這條陋巷。
楊芊芊看出他們不是剛才那二十八個人,卻同樣的年輕健壯,著同樣的緊身黑衣,他們手裏提著的也不是帆布袋,是個黑色的竹籃。籃子裝著的,竟是一顆顆黑色的圓石,圓潤如珠,黑得發亮,看來就像是黑色的珠玉。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石頭,也看不出這些大漢是誰的屬下。這樣的黑石並不易得,想要找一兩塊也不是易事,能養得起這些黑衣壯漢人,江湖中也沒有幾個。最奇怪的是,他們竟將這些珍貴的黑石,一顆顆,一行行,像插秧般,鋪在地上。
他們的動作整齊迅速確實有效,泥濘的空地很快就有一大片被黑石鋪滿。這二十八個人手中的提籃已空,很快的奔出去,立刻又有同樣裝束的二十八個人,提著同樣的黑石,用同樣的步伐奔進來。
他的眼睛裏仿佛露出一種恐懼之極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忽然發現那些隻有在噩夢中會出現的妖魔已到了眼前。他為什麼要怕這些黑色的石頭?
楊芊芊的好奇心被引起了。
他歎了口氣又道:“隻可惜現在我們很快就要見到他!”
他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
“他真的會來?”
“他一定會來。”
“你看見了那些黑色石頭,就知道他會來?”
“不錯,普天之下,隻有他住的那個地方,才產這種黑石。”
“他住在什麼地方?”
“死亡穀,”大婉道:“什麼都沒有的死亡穀,才有這種黑色的石頭。那裏人跡罕至,飛鳥難渡,無論誰都很難在那種地方活下去,想不到他卻活下來了,而且好像還活得不錯。”
“他為什麼要住到那種地方去?”
“他自己並不想去,是被人逼去的。”
“被誰逼去的?”
“世上隻有一個人能擊敗他,所以也隻有一個人能逼他做他不願做的事。你們知不知,三十年前,江湖中有個叫‘吳十三’的人?他被我父親逼到那地方去的。”
這時候卻忽然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一個人用一種極優雅愉快的聲音說:“多承謝大少爺關心,其實這些事我本來也做不到,隻不過我的運氣特別好而已。”
說話的人距離這屋子還有段距離,可是他說出的話,店裏的每個人都能聽得很清楚。店裏這些人說的每句話,他也能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