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莉膽大是她的個性,心細確是她的天性了。
她從鬆下裏子的話裏聽出了隱藏不露的來路。
她把台子上的那堆法幣推到了老鴇鬆下裏子的眼前,這讓貪財的中年女人不禁眼睛冒出了絲絲光彩。
雖然日軍在侵略中國後不承認法幣為流通幣,但始終阻擋不住法幣在市場上的大量流通,後來也就變成公開使用了,日軍對此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到後來連占領軍的津貼也甚至自嘲般的發放起了法幣。
“裏子小姐,這些錢本少爺不是用來找姑娘的,是給您的。”
“哎呀,這位老板,這怎麼好意思那,莫非您….您是看上了……我?”
裏子故做羞態的一拿捏,用手遮住了半張老臉。
也正虧了世上還有臉皮這麼厚的女人。
這一下別說是廖天亮和那個化了裝的警衛戰士了,連一樣為女性的譚莉都惡心的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譚莉忍住說:“裏子老姐姐誤會了,我是來找高檔姑娘的,我知道你這裏有好貨色藏著那,外界都是這麼傳說的,所以我這次特意過來就是想和老姐姐交個朋友,行個方便與我,至於價錢上嘛我絕不會虧待了姐姐的。”
譚莉拍了一下腰包暗示著。
“嗬嗬,今天還真遇見識貨的人了。但是在這裏不大方便,不知道這位譚老板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鬆下裏子一指她櫃台後的一扇邊門,那裏好象是個隱秘的房間。
“那當然好。”
譚莉見來了機會就走進了櫃台,廖天亮怕有閃失,也想跟進去,卻被鬆下裏子擋住了。
她叫來了剛才引領的那個日本藝伎。
“大島姑娘,請領譚老板的兩位跟班對麵開個包間喝茶休息,好點心上著伺候,費用記我帳上。”
譚莉欠著身對廖天亮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沒有問題。
廖天亮就找個正對著這截櫃台的包間,讓迎賓藝伎大島圭子把門開著,以便他能及時觀察對麵的動靜。
櫃台後的邊門裏的確是個不大不小的房間,看上去象來是鬆下裏子的帳房。
一堆堆的帳本、記錄冊,名單表在寫字台上碼放的井井有條,帳房裏光線不大好,桌上的那盞台燈一直開著的。
茶幾上的果盤裏還有幾個柑橘和幾個蘋果,雲南出好柑橘,但上好柑橘卻僅是在思茅地區出產。
鬆下讓大島圭子給自己在櫃台上帶著班,自己專門接待譚莉這個“闊少爺”。進了屋她先給“闊少爺”倒上了茶水,又殷勤的遞上了一隻柑橘。
“哦,是思茅產的相思柑吧?”
譚莉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她在思茅的侗之呆了那麼長時間,對這種柑橘非常熟悉。
“呦,譚老板真不愧是走南闖北的人了,一眼就能把產地看出來。沒錯,這是思茅飛來的那幫子軍官給我帶過來的。”
裏子隨意的說道。
譚莉想到這很能說明問題,其實思茅的日本也有慰安所,根本沒必要專程來三合找樂子的,並且日軍的軍紀管理的也很嚴格,飛到三合來沒有上級的批準是不可能的。既然這些軍官專門來三合,那一定就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就是說一定是奔著什麼特定的目標來的。
“嗬嗬,看上去日本老姐姐的生意還真好啊,連思茅的太君都到三合你這兒來找姑娘了,真是不簡單。不過你這兒的姑娘我觀察了一下都很一般嘛,不至於那麼吸引太君們吧,況且還隔著千山萬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