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向知畫。馮氏卻心中一跳,忙道,“不過是一個丫鬟,有什麼好看的。老爺,您車馬勞頓,還是趕緊進去休息吧。”
裴遠杭不悅,“沒聽見錦琛說這是歌兒的貼身丫鬟嗎?”
“回大少爺,奴婢正是知畫。奴婢跪在這裏是因為……因為……”
知畫支支吾吾一時說不上來,裴遠杭道,“因為什麼?”
馮氏見到這種狀況,心下一喜,莫不是裴予歌已經死了,這下可就真的是死無對證,她想如何說就如何說了!
於是催道,“你這丫頭,有什麼話好好說!”
“夫人,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姐吧……”知畫哭了出來,馮氏正想問她怎麼了,這話說得不清不楚,引得裴遠杭連瞪她幾眼。
可知畫的話卻像滔滔不絕的河水一般,“小姐知道夫人是擔心國公到了夜闌城不能住好,才買下這個宅子來安置國公,您的一片好意小姐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可是小姐的身子骨是真的弱不禁風,大夫說小姐不能輕易出門,更別提從西郊到宅子這樣幾十裏的路程,小姐說她怕還未到這個宅子就要先死了……四年未見大少爺和老爺,小姐甚是思念,她也想早些見著老爺和大少爺,奈何她實在是有心無力,今早不過是聽到楚國公府的車隊剛剛到城門,便想要趕來,卻不想剛剛走出門就暈倒了,小姐便思量到,與其死在路上,不如留一口氣再見見老爺和大少爺最後一麵!”
知畫說完,深深地磕下了頭。這話聽得人心酸,唯獨馮氏氣得咬牙。
她分明一切都安排好了,偏沒有料到那裴予歌留了個心眼,居然不願意住進新宅子。
現在一切都是白準備了!裴遠杭先是一陣感動和心疼,後想起話中的一切,火冒三丈!
“馮蘭!你到底把歌兒安置在哪兒的?”
三姨娘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不知如何抹了幾滴淚水便道,“方才我看這宅子,還以為三小姐雖被病痛折磨,但是日子過得總是舒坦的,卻不想……夫人,您未免做得太過了,再如何,三小姐也是咱們府中唯一的嫡女啊!”
這話聽得裴遠杭氣,馮氏也氣。
裴錦琛道,“父親,三嬸,你們在這宅子裏稍做休息,知畫你帶我去見歌兒。”
裴遠杭狠狠地瞪著馮氏,開口道,“我們一起去!去瞧瞧歌兒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知畫連忙起身帶路,昨兒個小姐吩咐她尋了條四彎八折的小路,夜裏又下了小雨,這會兒那馬蹄踩上去都打滑。
馬車裏搖晃得厲害,馮氏的臉越發蒼白,而裴遠杭的臉卻比墨還黑。一路搖搖晃晃,一個時辰以後,馬車終於停在了小院的外麵。
“就是這裏了。”
知畫下了馬車,將這個小院子的大門吱嘎一聲推開,入眼的便是那棵玉蘭樹。
裴錦琛也下馬之後,向這個院子掃視了一圈,淡淡道,“歌兒,就住這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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