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歌的身份也不難猜，她與裴錦琛至少有四分相似，何況裴遠杭這次離開本就是去夜闌城探病。
“這便是楚國公的三姑娘嗎？”柳欽問道，唇邊總算是帶了些淡淡的笑意。
裴遠杭道，“正是，歌兒，這是柳大人。”
裴予歌起身一禮，“歌兒見過柳大人。”舉手投足之間，絲毫不見一點錯處，反而那份氣質是平常珞城貴女比不上的。
“顧家不愧是傳承百年的書香門第，教出的孩子是尋常人比不了的。”柳欽毫不吝嗇地誇獎道。這話馮氏聽起來極不悅耳，皺著眉頭，倒也沒說話。
裴遠杭笑道，“歌兒尚小，怎擔得起柳大人如此抬舉。”
柳欽臉色也緩和了不少，想起家中還有未娶妻的子嗣，便有點親上加親的意思。不過這時候他還不能提這件事，柳紫依的事情還沒過去。他和裴遠杭說了點別的事情，期間還跟裴予歌多有交談，似乎是對她很滿意，又待了一會兒他便告辭，裴予歌這才咳嗽起來，“咳咳……”
“歌兒怎麼了？”裴遠杭擔心道，這才想起裴予歌剛剛從夜闌城回來還沒休息就陪他們在這裏坐了這麼久，露出愧疚之色，“知畫，趕緊扶小姐回房休息！”
知畫趕緊過來，馮氏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盡量表現出慈母的樣子，“老爺，妾身早已命人將剪秋院打掃出來，被褥也都換了新的，三小姐可以直接過去休息。春南，替三小姐引路。”
知畫一愣，弱弱地道，“難道不是落雲院嗎？”
“姐姐便是在落雲院去世的，歌兒身子本就不好，住進去恐怕不妥。”馮氏解釋道，臉龐上溫溫的笑意，實在讓裴予歌佩服，這話裏馮氏似乎處處為裴予歌著想，但是事實上恐怕不是如此。
馮氏豈會如此好心？
她以前曾去過姨母的落雲院，如果說楚國公府在珞城算得上富麗堂皇的話，那落雲院便是楚國公府造價最高的地方。姨母嫁妝之多，不僅有錢、鋪子、莊子等，更是有許多天價的裝飾品。
光說院子裏那些家具，就是上好的梨花木打造，馮家如今雖然風生水起，可是底蘊卻和顧家比不得的。那院子想必馮氏覬覦已久，隻是裴遠杭不同意她也無可奈何，但她也不會允許這些好東西都給了裴予歌。
“二姨娘此話不妥。”裴予歌道，“母親既是我母親又怎會害我？我住進落雲院也是想懷緬母親，母親生前歌兒還小，未曾孝敬過她，難道死後還不能陪陪母親嗎？”
這話說完，裴予歌已經是兩行清淚落下，俏麗的嬌容蒼白了幾分，看得裴遠杭十分心疼，也道，“蕙兒生前囑咐我，落雲院是留給歌兒的，現在歌兒回來了，自然應該住進落雲院的！”
這話一出，裴月坐不住了，落雲院是裴國公府最好的院子，她向老夫人陳氏千求萬求才求得老夫人同意她將落雲院當做她的嫁妝，可是這轉眼就要變成裴予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