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不要為難在下。”掌櫃稍稍一禮，裴予歌笑道，“因為掌櫃做不了主吧？”
掌櫃這才知道裴予歌並不是想借閱名籍，而是故意試探他的，臉色稍變。
“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掌櫃了。”裴予歌道，她再說下去，說不定會得罪尋芳齋的掌櫃，以後想見那尋芳齋的主人，怕是不可能了。
“知畫，你隨這位姑娘去取我給你說的那些書。”裴予歌吩咐道，掌櫃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緩和，退了下去。
裴予歌一個人坐在石凳上垂著眸，眉間蹙起一縷憂愁。
如今秦家就像是泰山一樣難以撼動，她要如何複仇？僅僅憑自己的縣主身份又能幹什麼？
她今天之所以來尋芳齋是母親還在時隱約聽說過尋芳齋這裏可以尋到一些秘聞，她想了許久，總覺得顧家百年世家，落沒得太快了一些。
閣樓雅間裏安靜得聽得見風過花間的聲音，一隻鎏金的焚香爐上嫋嫋輕煙緩緩滑過，未時便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慕衍翻書的聲音時而響起，隨之又是一片靜默。
“公子，這位裳洛縣主當真有耐心，坐在那兒都兩個時辰了。”
除了吩咐知畫去取書，便再無動作。
慕衍正看書的眼眸一頓，眸光微閃，“你說誰？”
“裳洛縣主啊。”
裴予歌？慕衍放下書，來到窗前，果然看到裴予歌正坐在石凳上看書，淺藍色的長袖外隻露了如雪似瓊的玉手，正握著一卷書。
“她怎麼知道尋芳齋還有幕後之人？”慕衍皺眉問道，裴予歌給他太多意外了，她一眼便認出了小九，現在又找到了尋芳齋。
未時低頭，他怎麼會知道。
“不管如何，我先去會會她。”慕衍道，轉身離開雅間。
裴予歌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眉心，知畫感覺天有了點涼意，“小姐，知畫去馬車上替你取披風。”
裴予歌點頭，她確實感覺到有些涼意。雙手已經冰涼涼的了。
不知何時，裴予歌感覺到有些異樣，向後一看，便看到慕衍。他一身玄衣，上有紅頂白鶴繡紋，玉冠綰發，星眸含笑。
嗯，好一個溫潤公子的形象。
“歌兒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歌兒。”
裴予歌皺眉，覺得哪裏不對，“不巧，公子，小女恭候已久。”
“嗯？難道說歌兒故意在此候我？歌兒乃是女子，如此主動……不好不好……”慕衍含笑道，聲音如玉，溫和動聽。
倘若不是這麼欠揍的話。
慕衍話雖如此，可是笑眸之下，卻暗藏波瀾，裴予歌這話顯然是確定了他便是尋芳齋的主人。他原本是想“偶遇”她的，呃，這麼一來，豈不是被拆穿了？
裴予歌終於發現哪裏不對，“我與公子不過一麵之緣，公子這麼叫小女實在不妥。”
“有何不妥？”慕衍問道。
一臉認真，求指教的模樣。
裴予歌心中萬般無奈，實在是不能同這廝講道理。
“若是讓別人聽去，小女還如何嫁人？”她蹙眉道，盡力表現得義正言辭。
慕衍聞言，也思考起這個問題，分析道：“如此一來，歌兒便隻能嫁與本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