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夕滿不在意地聽著,裴予歌沉默不語,他又道:“原妙石梯共一千又一十一梯,到了千索橋,上了千索橋便是書院正式授業,若有違反書院規矩,應甘願受罰;若喪命於書院,毋有怨氣。”
意思是生死與書院無關吧!裴予歌終於抬眸看向那位授業,眸如死潭,看得那人一驚,再回神便看到眼前的絕世佳人懷笑道,“師兄,我們知道了。”輕若羽毛的聲音,好聽到了極致。
江千夜紅了紅臉,退到了司業的身後。
葉曉夕道,“你們這原妙石梯這樣長,姐姐她身子孱弱,怕是走不上去。”
江千夜這才發覺裴予歌的臉色的確十分蒼白,於是看了看司業,司業摸著胡子道,“原妙石梯隻能自己上去。”
這原本也是書院對新來的授業的一項考核,葉曉夕正要說話,裴予歌便拉住了她的小手,“那就走吧,小九。”
葉曉夕一愣,這還是裴予歌第一次叫她小九,而不是叫九公主。
烈日當空,裴予歌與葉曉夕走在這原妙石梯之上,前麵江千夜在領路,青袍司業在後麵悠悠地走著,其他的人還在後麵,接待其他的授業。
裴予歌覺得走著走著就兩腿發軟,腦袋還發暈,眼前的景物一晃一晃的。手心更是冒汗。
葉曉夕看了,緊張道:“姐姐有沒有事?”她回頭看那司業,“你!司業,姐姐她身體不適,可否休息一會兒?”
可是那司業卻半點不留情,“原妙石梯啊,要一口氣走完才算好。”
“左右不過是上山,晚點怎麼了!”葉曉夕怒道,這麼狗屁書院,她寧願不要來了!修了個這麼長的石梯,還不準人休息!
江千夜在前麵走著,聽到後麵葉曉夕的聲音,回頭一看,裴予歌的臉色更加差了,連唇色都變得淺了。也有些擔心,這兩位算得上是他的小師妹了吧!
“司業,師妹她……”
“千夜,你可莫見她長得好看就求情,若上不去這原妙石梯,她也做不得你的師妹。”司業言道,江千夜也沒有了話說。葉曉夕那叫一個氣啊,在大祁還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裴予歌拉住她,咬咬牙,繼續往前走,“小九,你知道我們走到哪裏了嗎?”
“不知道!”葉曉夕悶悶開口,自己也累得有些喘氣。
“第六百三十七梯、六百三十八、六百三十九……”裴予歌一邊走,一邊數道。葉曉夕驚訝地看著她,都六百多梯了,姐姐居然還能堅持。真是了不起。心裏默默對裴予歌又多了一分欽佩。
她們身後的青袍司業一頓,抬眼看向石梯上那抹單薄的背影,隱隱能聽到她念著:六百四十五、六百四十六……
而他的身後,是不見底的石梯,稀稀落落有兩三個授業正在一邊擦汗一邊走著,嘴裏或多或少罵罵咧咧的。
突然,天上的雲將太陽卷了進去,又開始吹風,這原妙山,陰晴不定的,好折磨人!裴予歌方才還冒汗,現在又開始發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