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你怕什麼。”他好笑道，“我牽你過去。”言罷，裴予歌就看到腳下是一條不寬不窄的流水。
裴予歌臉色怪異地將手放在他手上，溫溫的，手心有薄薄的繭。她跨過去後問道，“慕司業也要習武嗎？”
他隻是嗯了一下，“會一點。”
裴予歌與慕衍又走了一刻鍾，才在昏暗的天色下見到了大家。長安正抱著一捆樹枝，見了裴予歌，扔下就跑了過來，激動道，“小師姐！你醒了？身體還好嗎？”
“長安，我沒事。”裴予歌輕笑道，那邊的人聽了長安的聲音，也都湊了過來。程堇最先，他臉色不是很好，沉沉地看了看慕衍，才對著裴予歌道，“身子不好還來？”
“當然要來啊…程堇師兄，我們是一個班的。”所以理應共進退啊。
裴予歌理所當然的模樣，顯得十分俏皮，他又看到了一語不發的慕衍，“多謝司業。”
慕衍不說話，掠過了程堇。程堇的臉色立馬就變得很奇怪了。夏荷在眾人身後道，“烤雞誰要？”
其餘人便向她圍攏過去，連長安也湊了過去，準備給裴予歌搶一隻雞腿。程堇眼眸微閃，“師妹，你可知道顧芳流世閣是書院的禁地？”
“我知。”裴予歌答道，和程堇一起向火堆走去，可她明明去了禁地，而且這期間還有司業失蹤，她卻一點都不害怕。
程堇垂眸道，“我知道不是師妹，但師妹不能告訴別人。否則……”否則她就會被牽扯進周司業失蹤這件事裏。
裴予歌突然側著頭看他，唇邊的笑容姣好，那雙明亮的美眸就緊緊地看著他，程堇覺得心跳都漏了一下。“程堇師兄，謝謝你……但是我沒做的事情，書院的司業們又豈會冤枉我？我若瞞著不說，錯漏了什麼線索，周司業便永遠找不到了怎麼辦？”
“那又…那又和你有什麼關係？”程堇道，“師妹，你就是太善良了。”
裴予歌淺笑著，她雖然叫程堇師兄，可不論他如何優秀，都還是個少年。他竟然會覺得她善良，她本來是善良的，裴予歌也是善良的，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啊。
當初善良的人，現在要變得狠毒，要讓仇人，在悔恨中死亡才好啊。
“師妹可明白？”程堇問她道，他就隻聽到耳邊響起歎氣的聲音，像貓兒一樣，轉眼看去，裴予歌正低著頭，饒有興趣地用腳撥弄地上一株枯草，“我知道了。”
程堇點頭，然後看到夏荷在對他招手，她的手裏拿著的，是一隻雞腿。他快步走了上去，慵懶道，“給本公子就留個雞腿？……誒，龐德，你給本公子把那隻雞翅吐出來！”
這一幕落入裴予歌眼底，她笑望著這一幕，誰也想不到程堇不如表麵那樣沒心沒肺，當然更想不到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裴予歌。
她突然有些好奇，大家知道她的真麵目，目睹了她複仇後還會這麼喜歡她嗎。
長安，程堇，小九，夏荷……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