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歌哭笑不得，微慍道，“七皇子，小九也就罷了，小女已有十四，七皇子這般行事怎麼能行？”方才他是攬了她的腰吧。
慕衍淡笑，沒有接話，而是轉身躍上了自己的馬，“歌兒不是想騎馬？試著走幾步吧。”
“七皇子，我什麼時候說過想要騎馬？”裴予歌反問道，雖然她心裏這樣想，可並沒有說出來啊，慕衍笑了笑，“我看出來了。”
裴予歌一愣，他便騎著馬到了小白馬的後麵，趕著馬走。裴予歌感覺到小白馬動了，嚇得腰部有些僵硬，但她一向都端著一副淡定的模樣，這會兒自然也不能露出半點異樣，於是裴予歌臉上笑意不減，可是雙腿夾緊了馬腹，神情也稍顯不自然。
天上的雲卷卷的，地上的淺草已經枯黃，冷風從裴予歌臉上拂過，像刀子一樣刮著她的臉龐，還好慕衍事先準備了披風，否則回去她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耳邊隱隱能聽到葉曉夕和長安鬧在一起的聲音，又漸漸飄散在風裏，遠方程堇快馬在前，夏荷在後，你追我趕，也是一道風景，裴予歌就這樣看著，有些欣慰地勾著唇，她感歎道：“活著真好。”
“騎馬時不要分心。”慕衍在後麵提醒她，她卻看著周圍的景象，笑著不說話。慕衍在裴予歌身後，日光淺淺照在裴予歌身上，大有歲月靜好的樣子，慕衍笑著搖頭。
她不過十四歲，可做事說話卻像上了年紀一般，裴予歌……她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吧，她的聰慧可是一般女子比不上的，她的覺悟，又是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情呢？
遠處的程堇心中怒氣未消，他將馬騎得很快，夏荷在後麵跟著，一步也不落下，但程堇騎了這麼久的馬尚有些喘氣，更別說後麵的夏荷了，她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可是那黑眸盯著前方，堅毅地執著著！
可是程堇卻越來越快，他的馬兒拚了命一樣在奔馳，寒風穿過他的白袍，侵蝕著他的身體，可他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意，而是心中不斷燃燒著怒火。
眼看夏荷越落越遠，她嬌聲喝道：“程堇師兄！前麵不能去！”
程堇馬上就要衝進了林子，慕衍說過隻能在空曠的馬場上騎馬，那片林子隻有祁帝狩獵時才允許人進去，即便如此林子裏依舊是危險重重！
可前麵的程堇仿佛沒聽見似的，夏荷看到程堇離她越來越遠，又怕他出事，想了想便狠下心拔出發間的一隻銀簪，狠狠地紮進了馬的身上，身下的馬發出一聲哀痛的嘶鳴聲，劃破天際！她所騎的馬也像箭一般衝了出去……
慕衍對此事一無所知，裴予歌沒騎多久就有些累了，特別是一直僵硬著的腰更是酸疼得厲害，她剛剛回頭想對慕衍說話，隻聽一聲馬的嘶鳴聲傳來，身下的小白馬就跟瘋了一般不受控製地朝前奔去，裴予歌還未反應過來，險些被甩下馬去，可她又猛地抓住了韁繩，於是隻能隨著馬奔馳在馬場上，慕衍眼眸一沉，揚鞭追去。
饒是一向淡定的裴予歌此刻也白了整張臉！她要是現在摔下去，必死無疑！她還沒有複仇，她還不能死！
裴予歌雙眼有一瞬間微微失神，突然看到慕衍在她身側，她緊緊抱住了小白馬，看到慕衍正以同樣的速度奔馳，慕衍皺著眉沉聲道，“歌兒，別怕！”
她眼眶微紅，點了點頭，“慕衍，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