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業不屑地看他一眼,一屁股坐到了剛剛李產的位置,李產頓時色變,“你不是說那是先帝的位置?!”他再如何也不過是一個授業,怎麼敢坐先帝坐的位置?
“老夫何時說過這是先帝的位置了?先帝不過是坐過一次,這還是老夫的位置。”大司業哼哼道,像個搶糖勝利的孩子,還一臉得意,氣得李產直咬牙!
平時都一臉嚴肅的司業夫子們,現在表情難得輕鬆。大司業不愧是大司業,一來就讓李產氣勢減了大半。
大司業一臉懶意,“李大人這麼有閑心到書院做客?看來大祁是太過太平了。”
李產麵色如墨,“哼!大司業,李某推掉一身公務,就是來找大司業給李某一個說法的!”他大掌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東西抖了三抖,這氣勢又上來了。
“李大人,那桌子是南山紅木做的,祁帝賜的。”大司業喝了口茶笑嘻嘻地開口,李產隻覺得自己的手頓時發涼,氣勢再次弱了下去。大司業適時開口道,“北院鬥宿班的李煙許?……李大人,所有授業來書院的第一天司業就告訴他們,他們的生死書院概不負責。這些李大人和授業們的家長都是知道的,李大人此舉,又是什麼意思?”
“若是許兒死在比武台上也就罷了,可我家許兒分明是被…被!”大司業懶懶的眼睛終於開了一條縫,眼睛中透露出的精光冰涼得嚇人。
“噢?李大人可是覺得令千金死得不明不白?令千金死不瞑目。甚至是有辱門楣,令大人臉上無光?”大司業道。李產被說中了心中的想法,沉著臉不開口。
“李大人覺得死在比武台上好過這樣死?李大人,未必是比武,人活著一天,就在做鬥爭,在危險中,李大人身處官場,這些道理該是最明白不過的。書院危機四伏,不隻是在比武台上,更是在時時刻刻。”大司業道。
從珞城書院修習出去的授業,個個都能大放光彩,除了出色的本領之外,更有在這裏培養出的‘適者生存’的性格,柔狠生殺,他們總是能在最合適的時候做出最關鍵的判斷。
至於李產,伴君如伴虎,這些道理他怎麼會不知道,隻是咽不下那口氣罷了!見他臉色變幻得快,吃了死耗子的模樣,大司業道,“不過這次情況特殊,書院會查清楚真相給李大人一個交代。”
周猿失蹤後李煙許才死的,兩件事挨得那麼近,必然是有關聯的。關係到書院的司業,那麼這件事就不那麼簡單了。李產不再甩脾氣,點了點頭。
其餘司業一愣,大司業怎麼跟李產就這麼好說話?
“不過李大人,你在書院裏損壞的東西望你照價賠償。”大司業在李產就要離開時開口道,“千夜,去統計一下。”
江千夜恭敬應答,將李產摔壞的東西一件一件列出來,李產頓時失色,他怎麼忘了,這裏是珞城書院啊!屹立了千百年,所積澱蘊含的都是精品,什麼……方才他隨手摔的是前朝古物?
他們居然用前朝古物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