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夕趴在裴予歌身邊睡著了,呼吸的聲音均勻而清晰,裴予歌將寫好的信晾幹,疊好,再裝入信封,用蠟封好後,才抬起頭看著慕衍道,“葉齊同小九感情不錯。”
“葉齊是伍淑妃的兒子,自小得祁帝的疼愛,他對祁帝也十分敬重,祁帝疼愛小九,他自然也疼愛。”慕衍道,此刻裴予歌房中隻餘下燭光搖曳,燭光映在裴予歌的臉上,溫暖而美好。
“小九可是皇後的女兒。”裴予歌笑道,“皇後和伍淑妃表麵上和善,可葉齊畢竟是太子最大的威脅。”
慕衍挑眉一笑不語,裴予歌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小九不是皇後的女兒,這我知道……難道葉齊也知道?”
“自然瞞不過他,不過我看他對小九好不像是假的。”
“情感是帝王路上最大的障礙。”裴予歌道,“這是葉齊必然要舍棄的。”最涼不過帝王心,葉齊現在有伍淑妃護著,自然是不明白這些的。
倘若他有爭的心思,就該明白這一點。
慕衍眸光一閃,輕笑道,“用情感可以換來無上的權力,無邊的山河。有何不可?”
“可。”裴予歌歎了一口氣,繼而又道,“帝王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最可憐的人,慕衍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他微怔,須臾,又道,“天亮了後宋司業會到七星班。歌兒,你去顧芳流世幹什麼?”
“我不知道那是哪裏。”那天晚上她聽見好像有人在哭,就尋著哭聲過去,但什麼也沒找到,倒是被顧芳流世裏的東西吸引了。她聲音有些顫抖道,“我在顧芳流世閣裏看到了顧家人的靈位。”
“珞城書院本就是顧氏先祖創立,這又何奇怪的?”慕衍問道,桌上蠟燭的燭火跳躍,外麵的天際漸漸發白,裴予歌道,“可其中沒有姨母顧蘭的。”
顧蘭是秦長悅的生母,也是顧家的人,為什麼沒有她?還有顧蘭出嫁沒有一分嫁妝,又是為什麼?難道顧蘭在顧家不受寵愛?
裴予歌依稀想起小時候顧蘭叫她識字讀書的模樣,知書達理蕙質蘭心,又有什麼原因讓顧家對她厭惡?她閉眼思考,心底沉沉的。她的母親不被顧家接受嗎?
不,不是!裴予歌突然睜開美眸,她還記得小時候姨母顧蕙經常來看她和母親,常會給母親一些東西,說那是外祖母給的。
可是為什麼……
“這件事與顧蘭的死因肯定有聯係,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不要自尋煩惱。”慕衍安慰道,“倒是書院這邊。你出去後,真的什麼也沒看到?”
“嗯。”裴予歌點點頭,葉曉夕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了,“慕司業,你可知道秦長雪?”
“歌兒說死的那個,還是活著的那個。”秦長雪和秦元推自己的嫡親姐姐出去替死他是知道的,不過他不太關心。
“當然是……真正的秦長雪。”裴予歌眼眸微閃,然後勾起一個帶著涼意的笑容起來,“我表姐被她害得那麼慘,她如今的日子卻過得滋潤。”
慕衍知道裴予歌在說什麼,秦長雪表麵上是葉建的妻子,可背地裏和太子還有聯係。想到這裏,慕衍蹙了蹙眉,著實不明白太子的眼光為何如此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