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夜現在才明白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唇邊漾起苦笑,裴予歌點點頭,“師兄,既然對師姐有意,就告訴師姐吧。
你之前一直覺得江公子可能會回頭,覺得他才能給師姐幸福。
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他可能的確是個值得女子依靠的男子,可那個女子不會是師姐,倘若他日後醒悟了,可你還放心把師姐交給他嗎?”
當然不可能。江千夜搖頭,表情異常糾結。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從小到大,他與大哥不都喜歡樂清師姐嗎?他們都把娶她當做目標,隻不過大哥可以正大光明說出來,而他隻能悄悄想一想。
可現在是怎麼了?樂清師姐為大哥付出了那麼多,而大哥卻為了另一個女人這樣傷害師姐!
“師兄,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會把師姐送到趙府,師兄放心。”裴予歌淡淡一笑,江千夜想拒絕,他現在不想離開。
可又想了想,現在他在這裏什麼也做不了,言清公子是大名鼎鼎的神醫,有他在師姐應該不會有事,他現在應該回江家,將這件事說清楚。
於是他撩開馬車簾子,深深看了一眼趙樂清後,才狠下心離開。
江千夜放下簾子的那一刻,言清跳了挑眉。
裴予歌被慕衍扶上馬車,告別之後,到了馬車內。正看到趙樂清白著一張臉,毫無生色地看著她。
“師姐放心,言清公子的藥不會留疤的。”聲音輕柔,像是寬慰她。
自從裴予歌重生以後,天生就帶著一股疏離,這種疏離來自於心底最深的不信任,看上去裴予歌對誰都是一副溫婉柔和的樣子,卻全都是假象。
趙樂清閉了閉眼,沒說話。馬車走得很慢,搖搖晃晃,就快要到江家時,她突然開口,聲音啞然,“你也覺得我錯了?”
“師姐,這是你的事情,我不過是一個外人,怎能妄自評判。”
“我與趙連晨的事,早已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了——小師妹,你…你但說無妨。”
裴予歌垂眸,目光落在趙樂清臉上,趙樂清臉色雖然蒼白,還隱約可見血跡在額角,白色紗布上猩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即使這樣,依舊可見那上挑的眉尾,鮮豔的胭脂。
一切都是明媚美好的模樣,這是個不甘輸於男子,驕傲明豔的女子。
“其實,江公子可能喜歡柳葉彎眉,軟語嬌聲的女子。”裴予歌道,她覺得趙樂清自己也知道,卻偏要把妝容畫的這麼淩麗。
“你說趙素情那樣?”趙樂清搖頭,“我做不來那樣。我是趙家唯一的嫡女,在珞城書院毫不輸於男子,我本該如此,若是和她一樣,怎麼能對得起自己。”
怎麼對得起為了追上江連晨步伐,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自己。
裴予歌卻嗤笑一聲,“你這樣就對得起自己?師姐方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錯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他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